他讷讷不敢言,就见她走过来,一掌按在他肩头,生生将他按回了椅子上。
“你,起来。”她转身面向鹦哥儿。
鹦哥儿怔了怔,慌忙站起身,泪珠子挂在下巴上,极是可怜,头脑倒是清楚的,忙着道:“谢谢殿下,谢谢公子。”
赫连姝大约也是见他乖觉,极轻地牵了牵唇角。
“本王不要你脑袋,条件是你老实交代,懂吗?”
“奴明白,奴不敢说谎。”
“昨日里的火盆子,你看着熄了没有?”
鹦哥儿红着眼眶,道:“没有,奴给忘了,奴瞧着那就是一个铜盆子,以为纸烧完了,火便会熄的,就没想着管它。”
“那有没有旁人动过?”
“应当是不会有的。”
“你不是走开了大半夜吗,倒敢这样打包票?”
“咱们院子里没有旁人,奴出去的时候,是将院门落了锁的。除非有人能从墙头上进来,不然就该是没有了。”
赫连姝冷冷扫视他几眼,“你没守好院子,私自跑出去,要按本王的习惯,免了死罪,也该打二十军棍,长长记性。”
慌得鹦哥儿又要落泪,崔冉也忍不住想开口求情。
便是壮年士兵,挨上二十军棍,也要养上一月半月,岂是一个少年受得住的?
却见她一眼斜过来,又道:“但你如今的主子爱做滥好人,烦得不行,这次就罢了。要是还有下次,自己提脑袋来。”
鹦哥儿连忙又是谢恩又是赌咒,直道再不敢了。
“出去,”她道,“再给你一桩差事,告诉本王那几个副将,按昨夜我说的细查,要是有人敢阻拦,不论身份,就地杀了。”
崔冉并听不明白她所指为何,想来鹦哥儿也是同样,只让她话里的寒气吓了一个激灵,立时答应着就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