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故作冷静地掀起被子一看,好在衣物虽显得凌乱了些,但还完好地穿戴着……起码还没太荒唐。

探花郎在身侧稍动了动,脸上羞红难掩。

……不是,究竟脸红什么啊你?要脸红的也该是躺床上的我吧!

温知许,十八的年纪,除了上一次为了小妹的亲事与他见过一面,这次还是第二次见。

只记得上一次商议亲事时,他明显地多有不愿,但不知为何,在几日后又遣人捎来了书信,表明心意。

再细思小妹,初时胡搅蛮缠,宁死不嫁人,此后又松了口,我才放下半颗心去求陛下赐婚。

仔细地一琢磨,才惊觉阴谋的气息。

昨日那壶茶,显然是被动了手脚。我扶额起身,再抗拒现实也只得面对。

……要是真不想嫁人,为什么不能明说呢,非得用这种法子坑害兄长,可真是好妹妹。

花生被压碎显露出白黄的果实,我拨开宽大的喜红衣袖,抄起一颗塞进嘴里,嚼得“吱嘎”响,压着心底的怒气,瞥向温知许,问道:“什么时辰了?”

温知许未曾上床,自始至终便在床侧候着,脸上红晕稍褪:“已是未时了。”

声音温润悦耳,如清泉流泻。

“哦,未时了啊……”从床上捏花生的举动一顿,我大惊,“未时了!?”

赶忙从床上爬起,头痛欲裂,那茶里的后劲儿还在,险些没站稳,被温知许眼疾手快地扶了一把,他看似文弱手劲儿却是不小,揽了一把腰后,我便稳稳地落在地上,双手撑在桌边。

下意识地道谢后,便见他又羞涩地抿了抿唇,骨节修长的手微微地蜷起,收于袖中轻轻地摩挲了几下。

……怎么感觉怪怪的。

只是现在,比起思考温知许的怪异反应,更重要的是该去赶上行军大队。

本是前日便出发的,如今我唐突消失了两日,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