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长乐宫密室里的画卷吗?那些画不是陛下画的,都是先帝所做。我们都被昭帝那老贼骗了,他待你哪里是父女之情,分明就是男女的情意。你未及笄的时候,他就觊觎你的身子……”
谢华莹一点一点将昭帝对雪棠的龌龊心思道了出来,她越往后说,雪棠的脸颊越白,继而血色尽失。
雪棠只觉得头痛难当,耳朵嗡嗡作响,到了最后竟连声音都听不到了,只能看到谢华莹的嘴唇在不停地翕张。
“母妃!”她轻轻唤了一声,而后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雪棠身子一斜,像倒栽葱一般直直向下坠落,沈离眼疾手快,疾步上前,一把将人抱到怀中,匆匆折进内室。
太医来了一拨又一拨,都说是九公主是受了刺激,情绪起伏太大才导致的晕厥。
心病还须心药医,他们也不敢确定九公主到底还能不能醒来抑或什么时候能清醒,只能开一些方子,让宫人喂给九公主食用,好歹不能让公主短了营养,影响腹中的胎儿。
她好好的女儿就这样人事不省了,若不是她把真相告诉了阿棠,阿棠又何至于这样,谢华莹悔恨交加,只伏在雪棠的榻边低声啜泣。
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沈离也不似以往那般淡然,他锁着眉头在屋内走来走去,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便要瞧一瞧雪棠有没有清醒。
熬了整整三日,谢华莹到底上了年纪,终是撑不下去,虽满心担忧雪棠,却也不得不到隔间休息,夜间只沈离一人守在雪棠身边。
雪棠做了一个梦,梦中的她还是五六岁的模样,虽年纪小小却甚爱美,乌发上簪满了明丽的海棠花。
昭帝和她同坐在龙撵上悠然自得的赏花,她说喜欢御花园那株最大的丁香,昭帝当即便命人将那株丁香移到了长乐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