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雀暗暗责怪自己,终于摆正了心思,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向床榻。
平日里,她睡觉会把长衫脱了,但一想到里面不堪入目的纱衣,到底下不去手。
她褪去鞋袜,仍是裹着长衫,打算今夜和衣而卧。
困意袭来,林知雀上下眼皮打架,摸索着掀开被褥,却碰到了一只手。
她吓得睁大双眸,浆糊般的脑子瞬间清醒,连忙后退几步,看清月光下的身影。
裴言渊墨发玄衣,整个人严实地盖着被褥,与黑暗融为一体。
不凑近了看,根本无法发现,此处还藏着一个人。
他俊容冷白,棱角分明,在玄色的衬托下愈发夺目,姿态闲散慵懒,如同窥视黑夜的猫儿。
枕边放着他脱下的衣衫,身上只剩一件里衣,用料单薄,松松垮垮,随着动作变形。
裴言渊听到动静,微微支起身子,柔顺墨发垂落身侧,领口衣衫也宽松地落下去,一路掉到了腰腹。
刹那间,大片冷白在黑夜中浮现,锁骨起伏对称,小半胸膛毫无遮挡地袒露。
皎月光影下,他胸膛的线条硬挺流畅,深浅不一,向着下方与两侧延伸,隐约可见两抹浅绯。
林知雀看得出神,第一回 直面外人的躯体,气血涌上头脑,羞恼地红了双颊,不知所措地错开目光。
这家伙竟然没走,还爬上了她的床?!
不仅如此,他连内衫都脱了,如此清凉舒适,真把这儿当他家呀?!
他是二公子,侯府本来就是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