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平波无浪,却又好似在酝酿一些不为人知的疯狂。

他身后是由几十名弟子列阵造出的巨大囚笼,大如一座巍峨高山,四处遍布荆棘倒刺,鲜血淋漓,里面层层叠叠积压了很多鲛人,有活着的也有尸首,血从笼里流出,汇聚成一条小河。

“师祖,捕得鲛人三千名,其余零散逃窜被击杀两百余只,剩余的藏匿起来没有找到,半鲛则依照师兄的意思,压制了血脉。”

忙碌许多日的秦怀易面容稍显憔悴,向钟离寂汇报,他注意到钟离寂肩头的纸飞鹤不见了,神色一顿急忙抬头道:“……是师兄来过吗?”

钟离寂冷漠道:“他没来。”

秦怀易敛眸落寞一瞬,又变回那个肃冷严谨的秦仙首,向后方弟子发号施令:“全部关押至天水狱,之后发落。”

囚笼被拖动,动一步,鲜血便顺着边沿往下流淌一些。

囚笼最上首坐着的海长钰低首,如大海般深邃的眼眸情绪不显,直直盯着不远处高高在上冷漠的钟离寂,言语轻慢道:“沈仙君是个纯粹心软的人,绝不会用这样残忍的手段掠杀鲛人族,玉黎仙尊这样违背他的意思,不怕他难过吗?”

纸飞鹤上确实有说明以结界围住鲛人族让他们无法作恶,困住海长钰这一个始作俑者即可,可那又如何。

钟离寂声音冰冷:“他是心慈手软,可本座不是。”

他抬眼,目光漠然扫过海长钰,冷道:“魔族就是魔族,为祸世间罪不容诛,理应斩草除根。”

就像那个始终跟在沈越山身边的那个妖邪一样。

都该死。

闻言,海长钰大笑,对钟离寂轻飘飘说了句:“……虚伪。”

而下首,听到海长钰之言,明白钟离寂吩咐他们善后的方式,并非是按照沈越山的意思后,秦怀易握着静蝉的手颤了颤,微微收紧,望了眼负手立于剑端的师祖,心底头一回产生了不满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