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敏说,那时陈景尧宁可卸了职权也不愿意联姻,把老爷子给气坏了。
夜夜让他回大院跪着,说是要好好洗一洗他脑袋里那些不成体统的浆糊。
人也不恼,每晚到点就来,一跪就是大半宿。
后来还是老爷子捱不住,到底心疼孙子,杵着拐杖问他究竟想怎样。
陈景尧只是笑笑,没个正行地说:“您孙子也不是出来卖的。京广这些年走到这一步,靠过谁,不都您孙子一个子儿一个子儿的在挣?”
老爷子不说话,他就继续说:“咱们陈家够体面的了,您要我扶这么大的摊子我也应了,您要觉着我走到今天是靠陈家,往后也得靠着旁人继续往上走,那才是我的罪过。就全当我不识时务,您大可找人来替,这种联姻的戏码您甭找我,我为陈家做的够可以了。”
别人或许不懂,老爷子又怎么会不知道。
有他们在前头撑着,陈四的路自然顺风顺水,可这里头有他自己多少功劳,怕是说也要说上好一会儿。
可婚姻大事绝非儿戏,他不过是想帮他把这路给铺平了。
“就为着那姑娘,你都做到这份上了。”
陈景尧直了直身子,“不止为她。”说着他抬头,“您若是担心她,那大可不必。人家从来没想过要进我们家的门,您先前做的那些已经够了,人也被您逼走了,现在再来掰扯这些,没意思。”
老爷子:“你在怨我。陈四,我只是让她清楚咱们是什么样的家庭,很多事不用我多说,她也能明白。从这点来看,她算懂事的。”
陈景尧自嘲笑,“别,人瞧不上您孙子,也当不起您这句夸。爷爷,今儿话我放这了,您怎么决定您自己看着办。”
老爷子浑浊的双眸颤了颤,“你这是要威胁我的意思了,你当我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