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向阳率先发难, 他边走边忍不住嘀咕道:“我才是向家的孙子,那房子凭什么留给我姐不留给我, 奶奶是不是病糊涂了。”
黑色衣袂翻飞, 山脚下的香火炉供的正旺,零星的火灼灼燃烧, 熏成滚滚浓烟, 翻腾在半空中。
向晚视线有些模糊, 她轻眨两下眼睛, 始终沉默着。
向立梅见状, 忍不住阴阳怪气道:“你的还是你姐的, 不都是你家的。”
他们家并没有多停留,事情办完就下山了。
方秀英碰了碰向阳, 提醒他别乱说话。她朝向晚看,轻声道:“咱们也回吧。”
向晚喉咙干涩,嗓音熬的有些哑,只道:“我晚上回南城,就不回去了。”
“晚晚。”方秀英喊她,“今年除夕,也不在家过吗……”
向晚没回头,“不了。”
说完她径自下山。
回南城前,她去处理了房子过户的事。全部办完,又在附近找了家中介,把房子挂牌出售,这才独自踏上回程之路。
街上年味正浓,只见巷尾的孩童围在一起分享刚拿到的糖果。这个城市多的是步履匆匆,回家团圆的人,唯有她背道而驰,将仅剩的亲情尽数抛在桥畔,头也没回。
司云娣临终前说的话,这两天一直盘踞在她心头。每每想起,都叫人喘不过气。
情绪效应直接反应到各处,以至于陈景尧从伦敦回京,整个新年里都有些不得劲。
陈家规矩多,老爷子又是个守旧的人,迎来送往人情世故,诸事都少不得。
陈景尧今晚好不容易从牌桌上脱身,到屋子外头抽烟,顺便给向晚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