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孟恪淡声:“怎么知道没用呢。”

李羡解释:“我最多算有点小钱吧。不像你,有实权。”

孟恪轻笑一声,“我有什么,你就有什么。”

讨好她何尝不是讨好他。

这件事他不厌其烦地强调了很多次。

夜里冷风呼啸,放在兜里的手掌却轻微发烫,李羡蜷了蜷手指。

露台是方形,孟恪跟她各占l型围栏一侧,他睇她一眼,“发现什么了?”

“我,”李羡将额前碎发撩到耳后,“我知道你身上那种傲倨,又有点不耐烦的气质是哪里来的了。”

“怎么来的。”

“闲下来不用烦恼任何事,但是要应对一大群叽叽喳喳的奉承。”

今天是孟家主场,李羡又是圈里新贵,许多人奉承,她笑着聊着,听着声声曾小姐,只觉得好多裹着糖衣的炮弹被投掷到自己身上,甜腻湿黏让人不舒服。

孟恪朗声发笑,“今天这些人对你来说这么讨厌。”

“也不是......”李羡说。

她垂下眼睛,“这才哪到哪,对吧。”

“后悔了?”孟恪问。

她扭过头,看着他:“来得及吗?”

恪也看着她,隔着茫茫夜色,她看不清他的神情。了,应该升职的事。

李羡静下心来想了想,还是决定离开,领导百般挽留,拗不过她,还是答应。

不知道是不是被社会规训太久,只觉得这年头没有钱多事少的单位,天下打工人都是一般待遇,李羡对报社没有怨恨,离开时反倒觉得惘然。

然而还是没有迟疑地、义无反顾地向前走了。

距离她上次求职面试已经有三四年了,新单位视频面试这天有点紧张,好在李戍朝提前给了她很多资料,有惊无险地过了。

几天后是二面,面试官不按常理出牌,她准备好的答案无用武之地,只能临时组织答案,好在有工作经验,无伤大雅。

面试官给了个口头offer,问她什么时候方便入职。

“两个周左右吧,这段时间有点感冒。”李羡说话带着浓重鼻音。

“可以,正好我们背调需要一点时间。大概两周左右,审批通过后,就可以确定入职了。”面试官起身,伸出右手,“恭喜你。”

李羡握住她的手,“谢谢。以后请多关照。”

“应该的。”

从电视大厦走出来,李羡松了口气,身上硬撑的精气神儿萎靡下来,被冷风冲得咳几声,脸色蔫蔫的。

这几天感冒,整天怏怏地不爱动弹,情绪实在调不起来。

走到停车场,准备拉开车门,手机响了,是酒店的会员短信,说她什么积分快到期了。她才想起前两天无意中看到的,这个连锁酒店的会员达到某个等级后,可以在工作日免费餐厅就餐。

这种事不去的话,总觉得自己亏了。

李羡看了眼时间,拿手机拨出一个号码,“喂,戍朝哥,现在在台里吗……没什么,请你吃顿大餐。”

李戍朝爽快地答应了邀约,李羡给陈姐发消息,叫家里不要准备自己的晚饭了。

陈平问:【羡羡你在外面吃吗?】

李羡回复:【嗯】

李羡:【请朋友吃饭,晚点回去,不用特意等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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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帽间空阔,黑金配色,线条干净。

孟恪换了衣裤,对镜整理,镜中倒映背后这面墙的通顶柜,女人的衣服被打理得严谨整齐。

下了楼,陈平正在收拾那几瓶玫瑰插花,过了个春节,楼上放在灯罩里的玫瑰没泡水,已经成干花了。这几瓶花瓣边缘泛黑,蔫蔫落瓣。

“您要出门啊。”陈平说。

孟恪点头,路过时随口问:“她舍得丢么。”

陈平愣了两秒,才意识到他说的是李羡,“羡羡可能……那我先不动了,等她回来再说吧。”

“她下午去面试了?”

“嗯,说是三点开始,看样子快结束了,您不回来吃了吧?我告诉她一声。”

陈平已经将花瓶里的水倒空几瓶了,放下手中这个,将前面没来得及丢的花插进去,用毛巾擦手。

孟恪看向那剩下一半的彩色玻璃瓶,被泡烂的茎

秆周围飘着不明丝状物,“都倒了吧,不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