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3 章 男朋友

性格上天生的冷淡让他下意识将许多事都深埋于心,不知道怎么述之于口,也不想述之于口。

他原以为接下来一生都会如此。

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会出现那么个人,不由分说地拽着他,一字一句小心翼翼地询问这些他从来没有说过的事。

即想了解,也想深入。

“……寒暑假得看我妈回不回国,”许久之后路炀才终于开口,喉咙干涩道:“她要是回来,我应该会被拽去跟她住。”

贺止休唔了声:“那她要是没回呢?”

“去我小姑——就是周乔桥她妈家寄宿,”路炀顿了顿,“不过我不喜欢住别人家,所以大多数时候会睡这儿。”

“这是你爸家里?”

炽热鼻息交织成团,路炀从小到大都没有跟人这么近距离说过话,只觉胸膛下的心跳声愈发鼓噪,仿佛下一秒就能直接震响空气,传进贺止休耳里。

他不由自主地偏过头,避开那炽热的温度,哑声道:“他们分居后,我在法律层面是分给了我妈,但她工作太忙没空,所以一直是跟着我爸住这儿。”

后面的话不用再说贺止休也清楚,偌大厨房空旷寂寥,灶台上干净的不见任何锅碗瓢盆。

少年独自住在这套明明老旧、却又空旷的像样板房的家,没人知道无数个挑灯的夜里他会想些什么,推开门时又会想些什么。

刹那间,贺止休只觉心头被什么东西瘙痒而过。

酥酥麻麻。

难以遏制地想再做点什么。

眼见灶台边上的矿泉水都要恢复常温,路炀终于忍无可忍,扬手在贺止休身上一推:“你准备杵到什么时候?”

“你要睡了吗?”贺止休一把抓住那只手,不由分说地扣住:“能不能再给我两分钟,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路炀不死心地再次挣了两下,毫无意外没挣开,只得由着他抓,绷着声音徒劳道:“什么问题?”

“刚刚在楼梯时,你说的话是真的吗?”

路炀身体不由一顿。

“没有不喜欢,是不是就是喜欢的意思?”

贺止休低下头,再一次强硬地闯入路炀的视线,占据那颗漆黑漂亮的瞳孔所有的可视范围,一字一句哑声问:

“你们学霸说话方式都这么迂回吗?我差点要听不懂了。”

“……听不懂拉倒,”路炀错开视线,语气罕见地带着丝丝不自在:“就当我没说过。”

“那可不行,”贺止休欺身压近,捏住路炀那早已通红一片的耳廓,无辜道:“你都把我第一次拿走了,怎么可以不认账。”

路炀从来没别人碰过耳朵,刹那间只觉一股难以言描的滋味涌向四肢百骸,连呼吸都不自主地顿了下,几乎是下意识歪头想躲。

然而没来得及,贺止休不由分说地再次压近,一条腿挤进路炀之中,将他整个人牢牢箍在自己与冰箱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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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样始乱终弃可是渣男行为,知道么路炀炀。”

“……滚,”

路炀简直恨不能回到十分钟前,把头脑一热的自己死死按回原地。

他终于忍无可忍地闷出一句:“谁还不是第一次?”

这话出口的瞬间,路炀心头猛地涌出股不妙。

果不其然,贺止休闻言,立时贴得更近了。

路炀想退,然而身后是冰箱,左侧是墙,右侧与前方都被贺止休堵得严严实实,根本无路可逃,只得屏住呼吸:“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来个第二次,”贺止休终于说出了目的,眨着眼道:“刚刚你突然扑过来,吓死我了,都没来得及感觉是什么滋味,就觉得疼。”

路炀:“……”

“怪不得吻技这么差,原来是第一次,”贺止休又说,“那我就能理解了。”

路炀:“…………”

路炀这辈子很少被人用“差”字形容过,尤其对方还是贺止休。

沉吟数秒后,他不由危险地眯起眼睛,声音罕见地带上一丝不爽:

“说的好像你很有经验似得。”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贺止休一本正色道:“亲身实践的经验没有,不过指导人的经验还是有的。”

“?”

听过扮猪吃老虎,没听过还有菜鸡指导人的。

路炀难得微微愣了愣:“指导人?”

“接过一些情侣摄影,非要让我拍他们接吻。为了构图成效,别无他法,只能从头开始学,然后再一个个地教他们怎么亲,亲哪里,从哪里开始亲。”

路炀没接触过这些,无法理解怎么拍个照片还得教别人做这种事。

然而此刻也不知道是不是夜深了,贺止休低沉缓和的嗓音带着点难言的魔力,他不由自主地接了句:“……从哪里开始亲?”

话音刚落,alpha忽然抬起头,在眉宇处落下一个吻。

“先从额头,”

贺止休薄唇下滑,落至眼窝,轻轻一吻:“然后是眼睛。”

路炀呼吸一滞,酥麻痒意涌上,陌生的感觉让他本能地想逃离。

但贺止休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炽热的鼻息与柔软的唇如薄纱垂落,态度强硬又动作温和地滑过每一寸肌肤。

直到视线再次触碰,路炀被迫从贺止休眼中看见了自己的模样。

睫毛半垂,耳梢通红,整个人不受控地微微仰起头。

“……”

路炀抿着唇缓了好半晌,在满耳鼓噪的心跳中勉强闷出一句:“好了没有?”

“还差最后一个,”贺止休轻轻揉碰着beta通红滚烫的耳垂,薄唇再次下滑,在距离路炀唇前毫米的位置停下:“不过需要双方配合。”

路炀似乎预料到什么,没吭声,只是呼吸略略急促了几分。

果不其然。

()贺止休倾身,轻轻在路炀唇上碰了碰。

然后贴着他,诱哄道:“路炀炀,把嘴张张。”

世界仿佛都在这一刻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愈发鼓噪的心跳,与难以言喻的燥热在厨房扩散,拉出旖旎又暧昧的细微水声。

路炀感觉自己陷入一场旖旎混乱的梦中,明明周遭都是空气,但他却无法呼吸,肺部空气接二连三地被攫取,挤压,求生本能让他下意识仰头张开嘴,然而下一秒更凶猛急促地侵略将他整个人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