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青漾是脑子还是空白的, 至于严冬秋, 心思千转百回, 已经转过了太多念头和想法。

最后在到酒店的地下停车场上楼要分别时，严冬秋又喊住钟青漾：“青哥。”

钟青漾看他, 严冬秋轻声：“你是…被我吓到了吗？”

钟青漾闭了闭眼, 轻出一口气：“……我没想到。”

他终于说话，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几分滞涩：“…我没想过你……”

后续的话没有说出口, 严冬秋也明白。

他耷拉下眼睫, 掩住眸中的神色, 那么大只站在钟青漾面前，看着却无端有点卑微可怜：“我知道, 我猜到了，所以我才想告诉你。”

他小声：“不然感觉自己太卑鄙了。”

为什么卑鄙？

无非就是借着钟青漾不知道他的心思去亲近钟青漾, 甚至于钟青漾有许多肢体接触, 钟青漾确实有权利知道这事。

但他还是很卑劣。

卑劣到丑陋。

因为他到现在才跟钟青漾说, 在两个人的关系足够近了, 在确定他们未来还会有合作了，他才跟钟青漾说。

钟青漾深吸了口气，脑子终于开始思考：“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严冬秋还是低着脑袋，声音也小小的：“我不知道，就是和你见面后，有一天突然发现…而且我以为哥哥你对我也是有点那方面的好感的，但今天你跟宁哥那样说，我才知道是我误会了。”

“哥，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告诉你的。”

钟青漾默了默：“……所以是我的那些玩笑话和举动让你误会了？”

严冬秋似乎是想说什么，最后摇摇头：“不是，是我的问题。对不起，是我自作多情了。”

“……”

钟青漾按了按额角：“你别道歉了。”

弄得他在这欺负小孩一样。

回想一下，他跟严冬秋开的那些玩笑，在同性恋眼里真的就是充满了暧丨昧和暗示的，但他不知道严冬秋是……可要说怪严冬秋，真的也不能把责任全推上去。

他多少也有点问题。

钟青漾觉得自己要反省一下自己的说话和玩笑方式了。

大概是真的太容易让人误会。

他完全没有察觉到，他已经掉入了严冬秋编织的陷阱里。

严冬秋恂恂地问了句：“那哥哥…你是原谅我了的意思吗？”

钟青漾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可以原谅的：“嗯……”

他缓了缓语调，声音听上去十分温和，但温和不是温柔，总归有几分疏离在里面，偏偏那是严冬秋最不愿看到的情绪：“真要说道歉，应该是我跟你说对不起……”

“哥。”

严冬秋用轻颤的声音打断他：“我知道你的意思，你别说了……”

他吸了下鼻子，这点动静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醒目。

钟青漾心里一咯噔，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就眼睁睁地看着严冬秋红了眼眶，声音也发哽：“今天发生的这些事太突然了，我也觉得我太冲动了…你能不能，过一晚…明天，明天再跟我说？”

钟青漾其实不太明白过一晚有什么区别，但他这是他第一次要拒绝人，对方会因为他的拒绝而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