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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掉下来一点,我都战战兢兢,万一家里又出现那样的话怎么办?万一姐姐听到怎么办?

“该怎么说呢…我怕的不是给她添麻烦、拖累她,因为我根本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我怕的是别人和她眼里的这种可能性,它太难打消了,不管我做到多好、好像都没办法。姐姐比我好,就该关照我让我吸血;姐姐和我一样,就要奉献一些给我让我更好;就算我比姐姐好了,她还要为我兜底做什么后盾、成为衬托我的工具。”

齐显艰难嚼着海带丝,这也是裴则渡说的“难以解决的吃苦根源”的其中一种吧,于是他试图向裴则渡学习,建议道:“或许…可以一边解决一边拿鞋砸他们?”

居意游惊呼:“这你都知道?”

“啊?”

“我靠,我姐英勇事迹之一啊。好像那时候咱们上初中?我爸嘲讽她的专业,说让我引以为戒,她急了抓着人字拖咣咣给我爸俩大耳光,天呐,给我看傻了!”

齐显也听傻了,他很想鼓掌,但被打的是对方父亲,这掌鼓了可能不太礼貌。

没什么不礼貌的,居意游自己都在鼓掌。

“不过这都是我思考之前的答案了,我想了想,觉得这其实并不合理,”居意游拉回话题,“这些话作为我往前走的理由并不合理。”

“…好像有点明白,你说你努力的理由是你姐姐,可你姐姐却没有因此得到任何东西。不平衡,没办法变成一个等式。”

“对,听起来更像借口,也像一种绑架。归根到底和‘男人在外赔笑脸当孙子就是为了买房买车满足女人的物质需求’的混蛋逻辑殊途同归。难道没有姐姐,我就不用学习、不用努力了吗?我所做的一切,受益人是我自己,她没有在此过程中得到好处,不止如此,她还要被我当作路上遇到困难、遇到挫折的根本原因——我是为了她出发的。

“我努力、我得到、我受益,都是控制在‘我’这个范围里的,和她没有关系。我就是胜负欲强,我想走得越远越好,包括现在,我喜欢植物、喜欢把土地当试卷、喜欢我学到的都当作答案写上去,所以我要多学几年,学得越多、或许我能填上的答案就越多、分数就越高。我很享受这样的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