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事儿之后,他强迫和焦虑症发作,是常宁接送他往返录音室,陪伴和保护了他很久,直到他走出那段阴霾。

安楚第二次见常宁生气,是他首张专辑发布不久。

那张专辑风评两极分化,许多负分差评,让他崩了心态,陷入自我怀疑,整整三天足不出户,昼夜颠倒。是常宁再一次气冲冲把他从阴暗的卧室里拎出来,骂他没用,骂他玻璃心,骂他一叶障目。

骂完他又开始夸。

大约事先还查了词典,他夸起他的歌来,辞藻丰富,文情并茂。

整整三天,他第一次笑出来。

常宁随后也笑了。干净的,明媚的,因他而起,也只对他一人绽放的笑容。

安楚无法用言语形容他那一刻的悸动。

那一瞬,总是很在意他人评价的安楚,忽然想开了。

全世界都不喜欢他也没什么要紧,只要他喜欢。

回想到这里,安楚强行关掉水龙头,把已经洗到快脱皮的手擦干,重新振作起来。

他的太阳光辉灿烂,当然引人追逐。

可一个身有残缺的老男人,凭什么和自己争?常宁对他,顶多是尊敬和同情罢了……

而此时,车里的顾筠,看着自己腿边折叠起的手杖,忽然想起什么,致电公司后勤部:“公司艺人的住宿待遇,怎么没按标准落实?”

“您是说——”后勤部负责人一头雾水。

“安楚是a签,为什么还住在c签的宿舍?”

“哦,您说的是这个。”负责人倒是清楚这件事,“这是艺人自己要求的,说是住习惯了不想换。”

“无规矩不成方圆。”顾筠一脸冷肃,“该是如何就如何。”

“是,顾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