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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向站在他身前,用棉签蘸着挤出来的药膏的宋舞,“我今晚能在这睡吗。”

宋舞不用想就知道他在搞什么小九九,得了便宜还卖乖,她没有多想地拒绝道:“不行。”

宋舞为季骁虞上着药,棉签上的药膏呈透明状,她动作流畅力气却轻轻地擦拭他的伤口,像羽毛在人的心口挠了一个又一个痒,这简直是折磨而不是享受。

已经很久没有发泄过的季骁虞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朝他的老二身上冲,流淌的速度如同云霄上的山车,带上如炽风的遐思汇集于此。

“为什么。”他问得很轻,希望宋舞没发现浴巾下面空档的变化。

但显然,靠得这么近他的疑惑宋舞还是听到了耳朵里,她想说季骁虞是不是明知故问,他的房间只是水管坏了不是床坏了,干吗要一直赖在她这里?

“没有为什么,不行就是不行。”宋舞轻描淡写地将他的话题驳回。

她给季骁虞的肩膀涂好了药,即将转移到他腰腹的位置,却发现季骁虞坐姿有些许奇怪,像在夹着腿,躲避她的碰触。

难道是她刚才上药的时候不小心弄疼他了?有些破皮烂掉的地方需要把没用的死皮清理干净,还有血泡也要轻轻挑破,诚然这些伤口看上去狰狞可怖,可以想象到当时在火场里情况有多么的危险,但是再疼也得把药抹上。

“别动了。”宋舞没忍住轻轻打了一下季骁虞放在膝盖上的手,那力气简直微不足道,只有恐吓警告的意味。

但季骁虞就是浑身一震,反应奇怪的叫宋舞纳闷,不明所以。

直到她视线往下走,那绷紧的腹肌,和抓住浴巾青筋都暴起的手背,多了股欲盖弥彰的味道,气氛霎时变得暧昧微妙,在察觉到宋舞发现他的不对劲后,季骁虞不像以前那样没皮没脸地暴露出来。

他矜持得宛如一个被发现秘密的绅士,隐忍地皱眉,高挺的鼻梁微微冒汗,细长浓密的睫毛半遮半掩地挡住乌黑的眼珠,视线很纠结,嘴唇紧抿,像是懊恼自己跟个毛头小子一样,又像是担心会被宋舞怪罪讨厌。

在艰难地度过这无声无息的三十秒,还是一分钟?宋舞不开腔,季骁虞已经觉得自己罪该万死了,他不想把刚与宋舞缓和的气氛搞砸,于是主动地往后坐了坐,这样能离宋舞远一点。

当然他把手从浴巾上撤了回来,跟握手一样,交叉着放在腿间,挡住那气势汹汹叫人尴尬又危险的地方,“别看了。”

季骁虞烦躁地补充一句,“我不是故意的。”

冲动是每个男人都会有的反应,说他们有时满脑子那点事是根本没错的,但也要分场合分时刻,别像个管不住自己的野生动物到处雄赳赳气昂昂就行。

他打破了这份沉默,宋舞刚才接受到的尴尬自然而然就消散了许多,她是没办法为季骁虞起反应的事找借口的,当然对方这次的行为没有让她产生不适也没让她失望。

在季骁虞终于像个人的当下,宋舞把他手拨开,她看起来就像没感觉一样,不,或许是有的,至少季骁虞发现她耳根红了,视线不跟他对望,比他刚才收敛的还要低,只盯着手上的棉签道:“你挡住我还怎么擦伤口啊。”

宋舞或许觉得自己声音很响亮,但实际上听在任何人的耳朵里,都会知道她在虚张声势,因为那声「啊」实在是,太娇了……更何况现在这个房间的旁观者只有一个人。

像忽然被拉动的琴弦,刺激着极力压抑自己的男人,季骁虞内心问自己是想当个讨人喜欢的君子还是当个遭人排斥厌弃的禽兽,如果两者都不想那他的老二兄弟最好安分一点,不然他一点便宜都别想得到。

因为他自始至终都知道自己是个什么玩意,最想做的还是那种虚伪贪婪霸占别人所有一切的恶劣家伙,喜欢宋舞是他在少年时代就有的感情,突然闯入的少女在他梦中种下一颗种子就跑了。

而差点终其一生都等不到它发芽开花……他深吸一口气稳住自己,不急,不可以急。

宋舞看见季骁虞在被他拨开手后,两只手就撑着床沿,腰身不由自主地往前伸了点,他们都在这种古怪暧昧的气氛中故作随意,又或者彼此试探。

直到宋舞颤抖着从伤口收回棉签,准备在换一根新的时候,她听见努力控制自己渐粗的呼吸的季骁虞,低沉地小心而谨慎地问她,“我乖吗……可以向你讨一个吻吗。”

真的他大概是太渴了,如果宋舞不答应,季骁虞甚至会觉得自己如同在沙漠徒步走失的旅人,因过度渴望而死去。

当然他还是奢望对方给予他一些怜悯,这当然无异于是神的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