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他们关系还不僵的时候,白涧宗曾问过十四五岁的燕折“生日什么时候”。

少年燕折是这么回答的:“我不记得了,不过爸妈跟我说,我是12月31号晚上出生的,是个跨年夜。”

那时候的白涧宗以为燕折是燕驰明的私生子,爸爸知道儿子的出生年月份、乃至出生时辰是很正常的事,他当时便没做多想。

可如今知道了真相,却陡然生疑

燕驰明收养燕折是在车祸之后,那时燕折已经失忆了,根本不记得自己的生日,燕氏夫妇又怎么知道燕折的出生日期的?

如果说出生日期是故意登记成和燕颢一样,那年龄呢?

“黄妈……我今年刚好二十二岁吗?”

“是啊,我不会记错的。”

听到熟悉的称呼,黄妈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眶:“每年到你生日,我都会想,等小宝长大了,是不是就会回来看看了?”

“……”

“是黄妈没用,用你的卖身钱活下来,却还在心里埋怨你怎么从不回来看看……”

燕折的情绪不在黄妈那里,他手脚冰凉,有种如坠冰窖的感觉。

十四岁失忆时的燕折营养不良,又瘦又小,看起来就跟十岁小孩差不多大,燕氏夫妇为什么能精准地在户口本上为燕折登记的十四岁?

说明燕氏夫妇本来就知道燕折的生辰。

他们怎么知道的?

谁告诉他们的?

……

在发生这段时间的事之前,以上种种皆不足以成为疑点。但从今天往前看,所有的一切都成了蛛丝马迹。

十分可疑。

甚至不只是可疑。

白涧宗眼底布满戾气:“苏、友、倾!”

燕折心一颤:“也许不是他……”

“不是他?”

白涧宗自顾自地说起故事:“华安彤死后,苏友倾绑架了妈,逼疯了她,也许苏友倾口头上说过‘再反抗我就弄死你儿子’之类的话,以至于妈疯了以后,仍然惦念着我”

“所以苏友倾需要一个‘玩具’去安抚被他囚禁的女人。”白涧宗自问自答道,“哪里找孩子方便呢?当然是孤儿院。”

这个作为玩具的孩子,自然不可能和正常孩子一样生活,必然要和白茉关在一起。

那为避免东窗事发,怎么才能不走程序地带走一个孩子呢?

白涧宗说:“作为丈夫,苏友倾必然知道自己的太太曾资助过一家孤儿院,而自他太太死后、失去资助来源的同时又陷入拆迁困境的德善孤儿院,就成了他最好下手的目标。”

“也许他亲自来看过,也许没有。总之他挑选了你,并在某个晚上派人来和院长交易,他将你”

白涧宗的声音突然消失,燕折怔然抬眸,只见那双原本漆黑摄人的眼睛恢复了一些理智,堪堪收住了将要出口的话。

为什么?

燕折的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也许是怕你哭。

心陡然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