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三十二章

如今的张伯宪当然是第一种。

作为一个不经常犯下命案的人,他无论是心理素质还是演技,都很难做到不漏破绽。

顺利且迅速地攻破对方的心理防线后,云维舟又放缓语气,道:“我自然愿意救你,可总要知道你究竟遇见过什么才好帮忙。”

然后向身边一挥手,叫了个认字的捕快过来记录张伯宪的话,准备等对方说完后让人签字画押。

已经说到这里,张伯宪无法隐瞒,只好结结巴巴地开了口。

据张伯宪所言,他其实是个非常无辜的人,之所以会成为凶手,主要作案原因其实只是倒霉,再深入探究的话,也可能是千庄风水不好,不适合屯田军久待。

徐非曲点了下头,难得对张伯宪的话表达了赞成之意。

张伯宪嘟囔:“要不是我倒霉,营中那么多人,怎么偏偏是我被选中来给这边送礼!”

徐非曲斜睨张伯宪。

张伯宪:“单是送礼也就罢了,可送完礼后,这些人有一定将我留在农庄之中,才会遇上那样的事!”

他说到这里时,徐非曲轻轻哼了一声,显然有不同意见。

云维舟也明白,她要是用相同的问题询问问悲门的人,得到的答案只会是之前那套“天晚路不好走,得为张副将的安全考虑”,但她要是仔细打听张伯宪昨天上门时的表现,则会发现嫌疑人的举止言语跟客气有礼不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是毫无关系。

对方如此无礼,作为下属,徐非曲等人显然想给张伯宪上一课,帮对方补习一下上门做客的礼节。

张伯宪听力不敏锐,加上心情慌乱,没有发现徐非曲的不快。

他哆哆嗦嗦地站在云维舟面前,继续交代自己的作案经过。

张伯宪不愿意待在问悲门这边,加上客房环境差,到了晚上,他就怎么都睡不好。

外面风很大,雨也很大,偶尔还会打雷,哪怕屋里有炭盆,也是凉飕飕的,张伯宪躺在坚硬的床板上,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的骨头都在阵阵发疼。

他想回去,他再也不要住在这样的地方!

心中被对营帐内卧房的思念充满的张伯宪始终没有睡熟,所以半夜听到有人在门外喊他的名字时,就很快爬了起来。

过来喊张伯宪的那道声音也很耳熟,属于主将季容业。

张伯宪:“姓季的……下官是说季将军,他说这里不安全,所以要我赶紧随他离开,我就赶紧披上外套,跟着走了。”

云维舟:“此地难道没有守卫?你们是如何顺利离开的?”

徐非曲冷冷:“有守卫,不过只有院门那有,如果季将军打算另辟蹊径,一堵矮墙应该无法对他造成阻碍。”

“……”

云维舟没批评问悲门这边安保力度不够高,要是一般的蟊贼上门,普通守卫就足以应付,如果晚上真来了些能对朝轻岫等人造成有效杀伤力的敌人,那也不必多派守卫送死

张伯宪:“云大人明白的,张某为人下属,季将军要带我走,张某当然得跟着走,因为那时天色太暗,道路泥泞,我就顺手拿了根耙锄当拐杖用。”

云维舟点头,这就解释了那件非常规凶器出现的原因。

张伯宪说着,面上露出了又是怨憎,又是后悔的神色,咬着牙道:“我当时实在应该早点发现不对劲才是——姓季的根本没想着将我活着带回军营,刚走到半路,他忽然想要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