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哪的话!”云青禾瞪他一眼,说道:“新岁当然要穿新衣了!就是你父亲那般的老头子,都巴巴地求着我给他做新衣呢!”

慕长宁哑然失笑。

晚上,慕少秋在灯下奋笔疾书地写着请帖。

云青禾走上前去,挨着他的肩膀看了请帖好半晌,嫌弃道:“狗爬的字。”

慕少秋看着自己俊逸非凡的行楷,疑惑地摸着脑袋,而后一把拦腰抱起云青禾,就往床榻上滚去:“夫人说的对,良辰美景,怎么能用来写请帖呢!”

当第一场细雪落在南域时,迎来了年夜。

日薄西山,黄昏的余辉浅浅地映在将化不化的白雪上,染出一片明艳的橘色。远远看去,一切的景物都融进了夕阳中,融在了细雪中。

慕家的前厅,此时正觥筹交错,杯盏琳琅。

“晏大哥,淮意姐,恭喜恭喜。”慕长宁举着杯盏,走到两人面前,笑着说。

他今日穿上了新制的衣服,一身素白,袖口处用烫金的红线缝制着几朵杏花,腰封灼红,配着上好的白玉环佩,脱俗出尘。

这大半年,他眼中的狠厉与冰冷被打磨的温柔了许多,愈发显得眉目如画。原先的木讷与惊慌更是无迹可寻。举手投足间,俱是大家风采,随性而合礼。

谢淮意脸上的笑明艳动人,打趣道:“长宁想要弟弟还是妹妹?”

“当然是要弟弟啦!”纪连阙风一样地走过来,跟晏修竹碰了碰杯,一饮而下,说道:“要让他从小就跟在我身后喊我哥!”

慕长宁斜他一眼,对谢淮意说:“生个妹妹像淮意姐姐这般好看也不错。”

谢淮意神色温柔,笑意盈盈,掩口笑道:“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长宁的话,可是越来越甜了。”

纪连阙忙不迭地凑前:“那是,也不看跟谁学的!”

他推了推慕长宁的杯盏,催促着:“快喝!上好的春日遥!”

慕长宁笑着,与他碰了碰杯,一口饮下。

酒香醇厚,入口幽长,馥郁的荷花香气盈满口鼻。

自上次从千巧阁回来,慕长宁就学会了饮酒。

罪魁祸首,当然是纪连阙。

家宴上琳琅满目的菜品,应有尽有,热气腾腾又香味扑鼻,让人垂涎欲滴。

“父亲,怎么不见师父前来?”慕长宁走到慕少秋身旁,低声问道。

“嗯?”慕少秋将一筷子的水煮牛肉塞进嘴里,说道:“你师父出不来,他只能在宗堂里待着。”

见慕长宁不解,慕少秋解释着:“尊者武功极高,内力超群。因为一些事情,不能离开宗堂。这些旧事,日后让尊者亲自与你说罢。”

“是,那我拿些菜过去给师父吧。”

“不必。晚些我们这些老家伙过去陪他,你多吃点。”慕少秋的眼神在慕长宁脸上转了一圈,神秘地说道:“我给你准备了惊喜。”

无视慕长宁的追问,慕少秋已经转了过去,兴奋地跟云青禾说着晚上的安排。

酒过三巡,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月明星稀,雪停了。化开了的雪湿漉漉的粘在地上,划出一道道的水痕。

谢淮意有孕在身,不便久留。

慕长宁送二人至慕家结界处,晏修竹一手扶着她,一手撑伞替她遮挡着残余风雪。

屋外空气寒冷,吹醒了慕长宁的酒意。

他远远地看向结界外,漆黑的夜空被璀璨夺目的烟花照的明暗不一。飘扬的孔明灯更是随意地摇曳在空中,一派祥和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