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尖松了几分力,安抚地拍了拍影三的脊背,唤人送来了热水与布巾。

药是好药,生效快。

模糊中,影三只感觉到陆展清轻柔地用偏烫的布巾揉着自己的伤处,痛觉被压制后,腰上的触感与温度便愈发明显。

他把脸埋在枕头里,努力地克制着内心的燥动。

以往对他来说很容易的走神变得无比困难。

只要一想到少阁主的那双手在触碰自己,热度就一直上涌。

不一会儿,耳后都烧成了红色。

陆展清利索地揉散淤块,用刀放了淤血,重新上药包扎好后,眼神却骤然冷了下来。

那柔白如新月的腰间上,有一抹淡淡的红。

是指痕。

“影三。”

陆展清的声音陡然转冷,胸腔内膨胀着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的怒意,冷硬道:“腰上是怎么回事?”

影三才松下的心又紧紧地悬起来。

他连忙回想着离开了鬼灵派后的事,一五一十道:“是,是在去买包子的路上,有人喝醉了,把我认错了,就,就……”

陆展清伸手掐住了那道红痕,覆上他的痕迹,眸中翻滚着暗色,道:“以你的身手,躲不开?还是,你根本就不想躲?是个人就能摸你?”

陆展清的生气来得莫名,影三有点摸不着头脑。

他沮丧地想,是因为自己没得到允许就擅自去买包子,惹他生气了吧。

腰间愈发明显的疼痛让他小声地抽着气,影三想跪起来,却又不敢挣开他,只好一个劲的道歉:“对不起少阁主,我、我太饿了,一时没留意到…我不敢了…您,求您别生气…”

两天未进食,影三饿得受不住,闻着味来到包子铺前,却因为陆展清没有给他银子,吃不到包子,还被街上的醉鬼认错了人,摸了一把。

陆展清根本听不进任何东西,他紧紧盯着他腰间那块肉,像是要把那块被人碰了地方活活割下来。

暴虐,失控。

影三是他的所有物,别人怎么能碰触?还留下了痕迹?

他眼神发狠——

绝不,绝不可以。

藏在这幅好皮囊下的燥郁与病态再难掩盖。

他重新拿起方才放血的刀,眼底发红,刀锋森然,架在了影三的腰侧。

言简意赅。

“剜掉。”

冰冷的刀锋贴着肉,已然传来尖锐的疼痛。

影三被他压制着,起不来,挣扎着回头。

陆展清眼里的偏执与疯狂让他心惊。

他抿着唇,惴惴地与陆展清对视,而后将手覆在陆展清青筋暴起的手背上,把刀柄往腰间狠狠一压。

鲜红骤然染红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