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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谁说的?我原不知道,大师兄的院子,平时除了我,还有别的客人。”

张不二放下筷子,不知为何心里不痛快,“既然不思归城的侍酒美人,又会爬人膝头,又会喂人酒,不如大师兄今晚生辰,就去找她们过吧。”

涂凭阑静了一瞬,“是四师弟说的。”

正在苍霭派山上啃猪手的四师弟潘举,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四师弟?”张不二严肃地思考了下,潘举每天都爱往山下跑,在镇子里也结交了一批酒肉朋友,会告诉大师兄这种荒谬的事,也不是不可能。

涂凭阑趁机把张不二揽在怀里,“大师兄这辈子,只亲过你。”

张不二本来是软乎乎的性格,一辈子只有别人对他发脾气,不压迫到他的底线,向来都是好声好气,刚才突然硬气起来,莫名其妙对大师兄生气,回过神来,顿时觉得不好意思。

气氛变得尴尬了起来,张不二膝行到船边,假装看外面的风景。装模作样看了一会,偷偷地回头,看到大师兄正在一筷子一筷子地,吃他做的那碗难吃的面,那样子看着很委屈,张不二觉得好笑,于是就抿嘴笑了。

此时的画舫,已经由小河一路顺流而下,汇入到晋陵江中。

周围热闹了起来,广阔的江面上,都是夜晚出来玩乐的画舫,船上酒宴正酣,黑暗的水面被各式各样华丽的宫灯映照得暖红一片,来来往往,都是卖唱的歌姬舞伎,他们坐在船头上,或是弹奏乐器,或是翩翩起舞,或正与文人酬唱,飘飘渺渺的歌声,伴随着欢声笑语,飘荡在四周。

日近七夕,江上也有节日的氛围了。水面上漂浮着无数精致的莲灯,空中,也有数不尽的孔明灯御风飞过。

张不二脱了鞋袜,把双足浸在清凉的江水中,玩水,任凭凉爽的晚风,吹拂起他的长发和衣襟。

偶尔,有莲灯撞到他的小腿,宛转不去,他就把那莲灯拿起来观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