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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思考着,死之统治者再开口的嗓音略带担忧,“迪米乌哥斯,你还好吗?”

要是已经到极限了的话,反正惩罚已经惩罚了,到此为止也就可以了。

然而守护者的回答完全在他所有能想到的反应之外。

“属下很好,只是……”炎狱造物主短暂地停顿了一下,原本平静的语调像是难以抑制地拔高与扭曲,“坐在守护者的身上,唯有至高无上的至尊才有资格坐的椅子,能够与主人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又是以这样的姿态,臣下想都不曾想到过的惩罚,不愧是安兹大人!”

若是换了任何一个别的生物致使他如此跪伏于地,被坐在自己身上,都可称得上屈辱,然而当对象是无上至尊的时候,那甚至连惩罚都称不上。

背上支配者的身躯是毫无温度的,但骨骼的触感格外鲜明,甚至会有种因为与自己贴得如此之近,而连那白骨都染上了自己体温的错觉。

恶魔的视野因姿势而受限,隐约能瞥见镶了烫金边缘的乌黑袍角,和垂落下来的雪白手骨,平日里都能见到的景象,在此刻的视角下,却仿佛变得截然不同了。

“安兹大人……安兹大人的……”夏提雅的声音像被传染了一样尖利与颤抖,双手捧上脸颊,似乎下一秒就要尖叫起来一样。

除妖师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是进入了什么状况当中,表面上看起来似乎像是坐在恶魔身上的主人有什么恶趣味,但是他还记得当初主仆情深的对话,再加上在场者的表情,又觉得事情好像没那么简单。

骸骨大妖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可被坐在身下的恶魔神色却不像是屈辱的样子,而那个未曾见过的同样着装古怪的白发女性,从眼瞳颜色来看恐怕也不是人类,那肤色就十分惨白了,脸上的神情要确切地形容的话,更像是嫉妒。

下一刻,白发妖怪的反应就证实了他的猜测。

红瞳的吸血鬼真的短促的尖叫起来,仿佛惋惜遗憾又仿佛大受打击,“这洁白如雪的身躯,如此美妙的惩罚,安兹大人……”

她看起来简直想要立刻替代被骸骨大妖坐着的恶魔。

铃木悟肉眼不可见地顿了一下,迪米乌哥斯的逻辑他向来有点跟不上,对于对方的反应在最初的意外以后,也就理解了,可是夏提雅的反应就有些……

这种在他眼中看来是充满屈辱的惩罚,对于夏提雅来说

居然是美妙的吗?佩罗罗奇诺究竟给她加了多少奇怪的设定?

他倒是知道这个守护者很多方面都是友人针对自己制造的,什么会对他这种不死者的模样感到兴奋并迷恋,还发自内心的认为这副骷髅架子是美的结晶,什么专门用来克制自己的属性……

往日里也不是不清楚佩罗罗奇诺的某些癖好,会在夏提雅身上体现倒可以想明白,只是明白归明白,因为熟悉而不会太过意外就已经是全部了。

即使会将这种因逃避而想出来的惩罚在思考后得出别的结论,对于迪米乌哥斯而言,这应该还算得上是惩罚,可是夏提雅对这个惩罚抱持羡慕向往的态度,这对夏提雅来说,就实在不能算是惩罚了。

不过,夏提雅既然羡慕向往,或许就让她这样眼睁睁看着也能够算得上是针对对方的惩罚?

除妖师犹豫了一下,想着妖怪毕竟和人类不同,妖怪们显然不将其认为是屈辱或者恶趣味,大概是自己不了解的东西,还是开口道:“大人。”

因为迪米乌哥斯此刻正担当椅子的作用,至今也没有发话,而对方的上司又已经在场,暂时不太确定自己应该朝谁打招呼,就还是选择了这个笼统的称呼。

不知此刻是何心态的骸骨大妖转向他,没有了第一次见面时骇人的气势,看起来平和许多,但端正的坐姿还是没有消减掉半分威严,仍是一派与所有妖怪不同的王者风度。

即便座下的椅子丝毫不像正经场景会出现的,当对上这位被称为安兹大人的妖怪时,也将一切都变得肃穆了起来,甚至有种进入莫测领域的忐忑。

一旁的女妖也似乎是看有正事而收敛了表情语气,气氛自律得好像他不是来见一群妖怪,而是朝见统一了巨大版图的无上君王。

“除妖师。”不死者之王对上据说是本次实验中进度更为成功的对象,显然还不知晓他的名字。

大概所有人类在妖怪眼中都没什么大的区别,恐怕最多也就那样几个职业分类了,的场倒是没有在意这一点。

虽然说是说交易,但其实二者的实力差别已经完全使天平的方向偏颇了,作为除妖师却这样对妖怪毕恭毕敬,不得不说是某种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