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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各有志,不?能?勉强,或许等佟皇贵妃落到她们这些?人的处境,又是另一番感?想罢。

孝庄一去,举国皆哀,嫔妃宫人们皆换上素服,无论?平日与?慈宁宫走得远近,一个个皆露出哀痛无比的面容,仿佛至亲骨肉离世一般。

里头唯有娜仁哭得最真切,她毕竟出身蒙古,刚进宫时蒙受太皇太后照拂不?少,虽然两人没怎么接触过,娜仁心里当她是位可亲可敬的长辈,如今骤然辞世,怎会不?难过悲伤?

玥容怕她熬坏身子,每日让小厨房打点?各色细粥送到咸福宫去,还未出头七,大鱼大肉自然不?妥,何况娜仁也吃不?下,只?能?用些?汤汤水水的滋补脾胃。

玥容自己是无肉不?欢的,这下倒是苦了她,只?能?明面上和大伙儿?一起不?思饮食,等回景阳宫再悄悄打牙祭,好?在年?关将至,她早备了许多?精致点?心在殿里,空闲时偷拆几个,只?当犒劳肚腹了。

玉墨告诉她,如今嫔妃们都在花样百出——以前是争宠,现?在是拼儿?子,皇帝无心过问政事,正好?唠唠家常。

德妃便天天带着六阿哥去乾清宫请教功课,六阿哥原就聪慧,虽然开?蒙晚,进度比他几个哥哥差不?了多?少——比较的对象当然是四阿哥。

玉墨颇有些?义?愤,“她这是踩着四阿哥给自己扬名呢,哪有这样的额娘。”

玥容倒是见怪不?怪,这几年?乌雅氏跟胤禛愈发生疏了,偶尔见面都跟陌路人一般,想必德妃早冷了心肠。皇贵妃一日生不?出自己的孩子,便一日会巴着胤禛不?放,即便要回来也隔了一层,不?及自幼长在身边的胤祚亲厚。

且四阿哥看起来的确不?如六阿哥聪慧,功课上平平无奇,连武力值都不?如,别?看六阿哥年?纪小,不?久前已拉得三石弓了——玥容表示怀疑,六阿哥难道是吃激素长大的,居然天生神力?要不?然便是那弓的重量有水分。

不?管怎么说,这么层层对比下来,更显出六阿哥的出色,而德妃这么个脾气稳重的难得显摆起来,可见得扬眉吐气——让皇贵妃瞧瞧,你抢了一个又如何?下一个更好?更优秀,等着后悔去吧。

皇贵妃后没后悔玥容不?知,她觉得德妃此举挺一言难尽的,也许乌雅氏意在伤害皇贵妃,可她也同时伤害了四阿哥,自己的亲生骨肉。一母同胞的兄弟,当真要分崩离析至此么?

况且德妃未必没有看走眼的时候,四爷武力值差是事实,可是经天纬地之能?……玥容有理由怀疑胤禛这个腹黑小骚年?在藏拙,毕竟她从佛尔果春口中听到的完全不?是这么回事,且胤禛的学业若真那么差,老康早就鸡娃起来了,岂会放任自流?怕是连他也默许了这种保护手段——枪打出头鸟,人怕出名猪怕壮啊。

三阿哥倒真是才智平庸,荣嫔于是另辟蹊径,借口关心太后凤体,动不?动带着儿?子去宁寿宫请安,实则是给三阿哥刷好?感?值,连对毫无血缘的长辈都这样孝顺,难道他以后会不?敬自己的皇阿玛吗?

宜妃眼看一个个的抢占先?机,气得花容失色,这些?人真是不?给小五活路,非得做这样绝么?她干脆破罐子破摔,带着小五去慈宁宫哭灵,一跪就是大半天,中间水米不?进,非得御前的人请了三四回,她才肯颤颤巍巍起身,隔天继续带着小五跪去。

佛尔果春咋舌,“我瞧五弟两块膝盖都青紫了,吓人得很!宜娘娘也不?叫太医来看看。”

做戏嘛当然得做得情?真意切,她这样子倒好?似胤祺在慈宁宫养大的一般,难舍难分。玥容笑了一回,“不?用理会,由她去罢。”

哭得再伤心有何用,皇帝最看重的还是个人资质。至于蒙古那边也不?可能?帮得上宜妃,本来就日薄西山,孝庄一去,宫里只?有个当摆设的宁寿宫太后,博尔济吉特一脉再掀不?起风浪了。

佛尔果春道:“不?如我也带几张胤福的字帖在身上,万一皇阿玛问起呢?”

女儿?现?在懂事了,知道区分敌我利害,为大局着想。玥容欣慰地看着她,不?过还是摇摇头,“算了,无须太过刻意。”

且她不?觉得被老康青睐是什么好?事,九龙夺嫡那样血腥残酷的纷争,她一点?都不?想经历。

她惟愿自家这几个儿?女能?度过安稳愉快的童年?,远离战火,远离硝烟,这就够了。

皇贵妃意欲大权独揽,亲身操持太皇太后的丧仪,半点?不?叫玥容插手,玥容也由得她去。本来办这种婚丧大事就吃力不?讨好?,又因为关乎死人,捞点?油水都怕伤阴骘,她才懒得多?费精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