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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经我的允许,私放丫鬟入内门,罚半月月钱。”时雨道。

玉兰低头称“是”,这确实是她的过错。

而一旁的竹叶都听愣住了,以往她也有过这种不合规矩的举动,但郡主从未责罚过奴婢们,郡主是个脾气很好的人,以往明明都不计较的,今日为何突然计较起来,而且还罚了玉兰。

一个无辜的玉兰都会受到责罚,那闯进来的竹叶本人呢?

竹叶才惊恐的看向时雨,便听见时雨道:“竹叶,私闯我的厢房,削大丫鬟的位置,放回到管事院里去,由管家重新安置。”

竹叶闻言,眼前便是一黑。

府内丫鬟也是分等级的,管事院里的都是最下等的院外洒扫丫鬟、点灯丫鬟、杂事丫鬟,做的活儿多又辛苦,而郡主院儿里的丫鬟又分三等,大丫鬟,小丫鬟和粗使丫鬟,先不说月俸,单说待遇就天差地别,郡主的大丫鬟比外头寻常富贵人家的小姐吃穿的都好,见得贵人都多,例如时雨的一个手镯,都够外面的人吃一年。

从被郡主宠爱的大丫鬟变成了管事院的最下等丫鬟,竹叶哪里受得了啊!

“郡主!奴婢做错了什么啊?”竹叶痛哭流涕:“奴婢都是为了郡主好!”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外面的粗使嬷嬷已经快步走进来,将竹叶给提走了,竹叶尖叫着喊:“郡主,奴婢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奴婢真心为您好的,您就算不想听,看在奴婢伺候您这么多年的份上,也不要把奴婢赶出去,郡主——”

说话间,一个嬷嬷用宽厚的手掌堵了她的嘴,拖着人出去了。

这一拖,估计以后竹叶这辈子也回不了郡主的院儿里了。

一旁的玉兰瞧着,面上没什么情绪,心下反倒有些痛快。

她们勤勤恳恳伺候郡主,从未有过半点逾越,而这个竹叶,总是仗着花言巧语哄郡主开心、换取各种好处,狗仗人势小人得志欺负他们,那现在,竹叶自然也要承受郡主不开心时候的怒火,她们这种老老实实做事的人一点都不怕。

“玉兰。”这时,郡主又发话了,玉兰赶忙低头道:“奴婢在。”

“去将李府的东西原封不动的送回去。”时雨道:“再叫人套一辆马车,准备去马球场,现在给我梳妆。”

她昨日答应了赵万琴,要去给赵万琴撑场子呢。

听到“将李府的东西原封不动的送回去”这句话时,心中也跟着略有些诧异,但不敢表现出来,只敢俯身低头,道:“是,奴婢这便安排。”

把竹叶赶走了,时雨心里都爽利了不少,她给自己挑了一个浓湖绿搭奶酒白的骑马装,发鬓简单的束了一个高马尾,上以骑马装同色的青绸为束,青绸垂下来一部分,与墨色柔顺的发丝混在一起,衬的那张脸如羊脂玉一般柔润纯白,分外好看。

她像是一截春意盎然的青枝,高高伸着枝丫,迎着雨露与阳光野蛮生长,谁都别想摁下她,逼她低头。

待到她收拾妥当后,便出了郡主府。

之前赵万琴跟她说的是兵部尚书许家的马球场。

这马球场占地极广,一共分为四个场,四个场内都有长亭廊檐,可供人休息、观看马球场比赛,还有专门的仿的苏州园林建造的客栈膳堂,供给来玩儿的贵客们居住。

打马球在京中贵圈里十分盛行,这马球场又是最好的,所以大家打马球都会约在这个地方,赵万琴以前就总约在这里跟时雨打球,所以时雨对这个马球场十分熟悉。

因着京中内城禁止纵马而行,违者若是平民会被兵马司抓走,若是官员会被言官抨击,若是官员家属,则一并抨击官员,除非是有要务在身的官,或者是状元郎打马游街的人才能骑马,所以京中人家的马多用来套马车,其余时候甚少骑马,这就导致一些人没有在府邸里养自己的马。

所以马球场也负责养马,许多公子姑娘们可以在马球场内挑选一匹自己喜欢的马,付些银钱,交由这里的马奴侍弄。

时雨与赵万琴、李摘星的马也都在这里,她们的马还都是同一品种,因为并没有日夜伺候,所以她们看不出自己的马和别人的马有多少区别,只有在马脖子上挂着不同的家徽,能让她们分辨出谁是谁的马。

马厩之中是有一个马奴负责专门看管的,但是也并不会多认真,一些贵女们若是要看别人的马,给些赏钱,他们也不会拒绝。

赵万琴和李摘星约定好了,要在午后比赛,所以时雨与赵万琴约定的是巳时过半再来,但是她自己今日提前来了,直接辰时便到了。

此时的马球场没什么人,时雨独自一人先牵出她的马在马厩附近走来走去,走了大半个时辰,快到了巳时初的时候,远远瞧见有一位马奴鬼鬼祟祟的进了马厩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