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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雨那么喜爱李现之,她今日怎么会来的这般晚呢?

“不必在意。”坐在主位上的李现之听到“时雨”这二字的时候,终于开了口,声如碎玉击盘。

四周的朋友们你瞧瞧我,我瞧瞧你,都挤眉弄眼。

他们今儿特意选了这个地方,琴馆里的女人多着呢,等时雨来了,怕又是要跟李现之吵架,那便有热闹看了。

他们说话间,还有人拿了酒杯开始喝,又找了琴娘来弹奏,歌舞升平间,时间一点点溜走。

终于有人意识到不对了。

“这宴席都开始了,现之,你的未婚妻怎么还没来呢?”有一位朋友好奇的问了一眼李现之,顺带跑到了窗户旁边,往下探身,看街上人来人往。

“我说过了。”席间正端着茶杯静坐的李现之拧眉道:“不必在意她。”

他喜静,可偏生时雨不是个静娴性子,生了一张雨后青荷的脸,看着恬静,但实际上颇有些古灵精怪,知进退,但爱惹事,不服输,常与人争斗,爱缠着他,又总是因为这些朋友和他又吵又闹,偶尔还和他妹妹争执,似乎每天都有说不完的话,像是檐下一只闹腾的猫儿,能从辰时喵到子时,半夜睡着了,还要突然窜起来捉一回老鼠,不出口气决不罢休。

时雨那些事儿他听了都生烦,时雨不来,他自当更宽松。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当旁人频繁提起来“时雨时雨”的时候,他心中愈发烦躁,并未觉得有片刻安生。

恰在此时,在琴楼窗户旁的朋友们三三两两的喊起来了:“来了来了,过来了!下马车了!”

“哪儿呢哪儿呢?”

“雪绸书生袍那个!作男子打扮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