肮脏难闻的空气以及人,恶劣而聒噪的骂声,奚落一地。
地上全是被踩烂的兑票,抑或散满四处的牌。
卿临穿着校服,拖着一袋子的现金, 给卿百户去还那说来都可笑的债。
纹身男人拍了拍卿临的背,捏着他的肩膀笑得很是恶心:“你爸多亏有个好儿子啊。”
卿临瞥了眼那人手臂上纹着的青龙, 冷淡地把他的手打了下去。
出门后只是觉得头疼,带着一阵眩晕,沉得摇摇欲坠。
他累得坐到了石阶上,好像从来没在这看到过灿烂的天。
“哎,来根不。”
巷口那来的寸头男正巧坐在上节石阶上,递给他一根香烟,好像是和要债他们一伙的。
单薄苍白的漂亮少年清清冷冷,眉眼恹恹耷着,面无表情,透着一股冷颓,萧索落寞。
他话也很淡:“我不抽烟。”
“哦。”寸头男把烟盒收了。
他上下瞟了眼穿着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卿临,重重吸了咽,看向天边散碎一地的残光,又呼出一大圈烟氲。
沉甸甸的雾霭被风吹散,白光安静燃烧,不想去污染那圣洁的校服。
寸头男驼着背,掐着烟,喃喃自语:“像你这么好的孩子,明明能很幸福啊。”
卿临睁开眼,看到的是光滑洁净的天花板,上面还镶着一个精致的暖黄色顶灯。
偌大的房间,精美的家具,加湿器的水雾在不远处飘散,空气里有淡淡熏木香。
他有一瞬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