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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安面露惶恐之色,跪了下去,告饶道:“圣上恕罪,是奴才见识短浅,说错了话!”

“奴才只是觉着若当年白银被污一案与太师有关,以太师的谨慎性子,又怎会犯如此致命的错误,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圣上听罢冷哼一声,随即大笑出声,许久过后才喘着大气说道:“你瞧瞧方才他那副胜券在握的模样,说是请罪,可那样子哪里像是认错的模样!”

“人人都为他开脱,在他面前朕反倒像是逼良为娼的下作之人!就如今他那得意自鸣的样子只怕早就不把朕放在眼里了,觉着朕就算知晓他与当年之事有牵扯也会为着大局保全他!”

一阵猛烈的咳嗽过后,他只觉一股腥甜哽上喉头,竟克制不住,呕了满手的血。

祥安大惊失色,赶忙让人宣太医,却被圣上拦了下来:“不必了,太医日日来诊也无济于事,朕这身子,朕心里清楚。”

祥安端来铜盆,为他净面净手,发自肺腑地感慨道:“即便太师是那十恶不赦之徒,圣上也不该拿他人之错来惩自己。圣上龙体有恙,天下何安啊……”

“天下何安?是啊,天下何安?!”

祥安接过圣上手中的白帕,就见他神色凄苦地说道:“太子尚在边关,上了战场便是生死难测。三皇子虽说年幼,还算勤勉,却又与郝盛远同属一门。若朕在太子回朝前故去,你说,朕这皇位该交予谁?若太子遭遇不测,难道这天下就要改姓郝了吗!”

“哎呦呦,圣上莫要说这些不吉利的话,您与太子都是天皇贵胄,有的是福气!”

圣上苦笑,终于将心中的怒火平息下来:“说来也是朕一手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从前为了牵制皇后母家,便亲手扶持了寒门出生的郝盛远上位,这些年来对他是十足的信任,任他在朝中发展势力。朕只想着他手无兵权,便也没什么可忌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