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头的难民,因着长时间的苦难、病痛、饥不果腹,早已在流离失所的荒途中变得麻木不仁,甚至烧杀抢掠、易子而食,成为了生存可以不择手段的恶狼。
白漓比他们幸运得多,她没有经历过这些,便到了孟今宜身边,还保留着少女的天真烂漫、纯真善良,穷苦时会为了得了件木头做的簪子而雀跃,富有时也会为了邻家意外身死的小狗而伤怀。
这部分的戏对应雪来说并不难,甚至有些得心应手。
陶勘看中她的一点就是,应雪浑身上下透着股生机,她鲜活而明亮,眼眸熠熠生辉,像是泛着粼粼光波的湖面,所以演起少女来,显得相得益彰。
从在路边摘野花的恣意,到听闻噩耗传来的崩裂,白漓的前半生就用短短几幕镜头来讲述。
镜头是无声的、是冰冷的,但在屏幕外的人看来,也会不自觉地为小姑娘接下来的命运而忧心。
长达两分半不中断的镜头,应雪第一次走位失误,第二次再尝试就成功了,周围顿时爆发出如雷的掌声。
本来还对这个新人抱有怀疑的人,也都在此时打消了疑虑,同时不得不佩服钟延的眼光,能签到这样有灵气的新人。
蓝诗诗同陶勘坐在一块,见状轻碰了下他的肩膀,调笑道:“导演真厉害,怪不得我公司想给你推人,你没同意,原来是在这等着呢。”
“我也没想到,她能发挥的这么好。”
陶勘矜持地回应着,实际上心里早就乐开了花,毕竟他挑选的演员演得好,他面上也有光。
在这样如潮的夸赞声中,应雪反倒不太适应,她太清楚自己几斤几两,更害怕他们将期望拔高后又落空。
应雪忍不住扬起唇角,温柔腼腆,她这一笑仿佛又变回了她自己。
“歪打正着而已。”
陆屿重新换了套行装,现在才来到场地,他看了应雪一眼,话却是冲着陶勘问的。
“刚才那幕可以了吗?我们要不要先试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