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微雨思绪飞到哪里都不知道了,他甚至回想着那时候他们都是鲜衣怒马少年郎,他跟大师兄跟那些师兄弟们一起去湖里捉鱼。

那时候少年郎大大咧咧挽起裤腿,素色弟子服打湿了就随手扯开衣带露开大半胸膛,那时候他还嘲笑大师兄疏于锻炼怎么好意思拉开来?

然后他就笑着去逗大师兄,他知道大师兄跟那帮粗老爷们不一样,就故意去拉他裤绳子,直至大师兄半红着脸呵斥他:“萧微雨!你不知羞,你给我松开!”

现在他想起少年郎纤细伶仃脚踝,想起少年郎衣服松松垮垮掩盖着隐约几块清瘦腹肌,想起少年郎不好意思又恣意笑着吹牛:“你师兄我以后啊,会长高长大,会变得很强壮。”

他抬眼仔仔细细端详着眼前这个青年。

周寄疆长得很高,比他高出半个头,却没有变得很强壮——壮到胳膊比腿粗,或者壮到能撞死只小牛。

他就那般静静地坐在位置上,慵懒又随意,就透露出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稳重漂亮。是蓬勃的生命力,生生不息。

在漆黑昏沉洞府门口,他半敞着胸膛,又难免在岁月流逝下隐约透露成年男人的侵略性,有点冷硬疏离。

萧微雨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你过来是想救我是吧?”周寄疆被他看了那么久,怎么不知道萧微雨心里在想什么。他不疾不徐抬头,忍着脊背蚂蚁爬一样的恶寒感,冷不丁道。

萧微雨终于回过神来,他点点头,恢复理智。

“我明日就要举行道侣大会,你是不是来太迟了?”周寄疆平静道。

这种平静语气毫不掩饰嫌弃,魔修就是慕强就是嫌弃弱小,周寄疆更是不带掩饰。

萧微雨一怔,连忙解释:“玄度仙尊在此处设了十几个结界,说是要防止那……”

他说到这里,满眼厌烦恨意,简直恨不得吃澹泊老魔血肉,将其一整个生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