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是什么!

“原来澹泊老魔来剑宗大山竟然不是传闻,这是真的!怎么办,我们怎么办啊?”

在混乱与噪音这汪洋大海里,玄度仙尊勉强保持清醒,他回旋过身,下意识去遮住周寂疆眼。

周寂疆却偏头避开了。

他不是那个在烈焰火海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孩,也不像那个鲜衣怒马少年郎未曾见过这世间荒芜残忍。

他今年十八岁,已然纯乎是个大人了,不能逃避了。

所以他看到了。

那是具尸体,腹部甚至是脸都被捅了好几刀,疼痛怨恨或者是其他什么——

他死不瞑目。

这具肉身似乎在坠地那瞬间还有生机,他脑袋偏向周寂疆这个方向,布满红血丝那两颗眼球,紧紧盯着一个人。

周寂疆认得他的脸,他是后山那晚给他下了催情药还想硬骑他的外门弟子。

所以他也就知道了这尸体在盯着谁。

很难想象,周寂疆只把跟外门弟子那件事当个无关紧要小插曲,他都快忘记有这个人了。

然而这具尸体还鲜活时,在濒临死亡时,还在执拗盯着周寂疆这个没心肝魔修。

没人知道,周寂疆娘亲早早就自焚死在破庙里,死去留给他遗言是一句“对不起”。周寂疆以前觉得他娘亲恨他,后来又在这句火光里呐喊出来的话给弄迷糊了,他不知道娘亲爱不爱他。

但他能确保一件事,他曾经那么缺爱,那么幻想有一个人能至死都暴烈地爱他。

这十八年,他以为会给他那几个人,都没有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