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寄疆不是会轻易寻死觅活的人,不撞南墙绝不回头,因此,每一次他都是饱受折磨而死。

秦川听着听着,脊骨发寒,他轻轻,低低说:“别、别说了。”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周寄疆不会哭,他只会忍,忍忍忍忍忍忍不停地忍,直至他患上心理疾病四处求医自救。结果求医,却被秦川蒙蔽催眠失去脑子,连心理医生不治挚友这条规定都忘了。

“被你喜欢上真是八辈子倒了血霉。”最后周寄疆都忍不住自嘲笑了,“你还要掐死我,你怎么敢啊?

“你说你喜欢我却连我不喜欢草莓也不知道,你知道我最畏惧最讨厌什么吗?是被硬生生掐死。你知道被慢条斯理掐死,过程有多缓慢,缓慢到我每一分每一秒都想要死!”他从来不是会寻死觅活的人,那一刻,他竟然想死。

秦川不敢听了,他闭着眼,眼睛剧痛,简直快瞎了,然而他无暇顾及,他满脑子都是周寄疆一句又一句嘶吼发泄。

周寄疆像是要把这辈子委屈都发泄出来。

秦川闭着眼,脸颊蓦然湿润,嘴角有咸涩味道。他以为周寄疆哭了,下意识慌乱去摸身上人脸颊,对方避之不及,他摸到手指上高挺鼻梁一片湿滑。

“你哭了?”他颤抖着问。

周寄疆没说话。他发泄够了倒不至于哭,那只是涨潮溅起来的海水。

不知不觉间,海水没过礁石,几乎要将他们淹没了。

周寄疆冷静下来就粗暴扯着秦川领子,要将其拖拽上岸。

期间他喘了好几口气,喉咙好疼,海风灌进去,刀刃似的要给他刮烂了。

他难得烦躁,动作更粗暴,都恨不得将人胳膊卸了。

秦川从头至尾安静不言,似刺激过头了,只是在上岸时蓦然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