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寂疆理智还算尚在,让他没一下子答应。

“我还要出宫。”

周寂疆亲他一下,还是很坚强直起身,摇摇头。

今日废帝流放平川城。周寂疆作为曾经辅佐他的股肱之臣,不去一趟可惜了。

御书房里燃着烛火,沈清时垂眸坐在那里,腰背挺拔,睫羽落下一小片阴影。

周寂疆哪里能看不懂沈清时想什么乱七八糟事儿呢,他已经走到宫门处,还是回转过去,走到沈清时背后倾身看去。

奏折上有块细微墨团。

烛光入人眼,而奏折却没跟着眼睛钻进大脑。

“别乱想了。”

背后突然传来熟悉清冽嗓音,沈清时抬眼,有些愕然转过头,结果刚刚好被捧住了脑袋,结结实实咬了一下唇。

“只是去跟过往告个别,若是你想跟我去,那也是可以的。”分开时,周寂疆拇指擦去沈清时唇瓣水光,道。

周寂疆还没有那么主动对待过他,亲呢又自然。

沈清时难得耳尖红了一片,道:“那不是显得我太斤斤计较,小气了。”

“哪有。你越这样,我越觉得自己被重视了。”周寂疆道。

何况沈清时把握分寸特别到位,是人格健全成年人,不会给人压力,没有歇斯底里,也没有强行摁着他来个红眼给命文学,更没有阴阳怪气。

周寂疆想起以前做炮灰任务那些事,就骨头发麻。

沈清时以为是冷了,给他理了衣襟,还弄成良家妇男严严实实不露肉,又道:“我奏折都没批完,哪有什么时间陪你去嘲笑废帝。没事,我放心你,你自己去吧。”

他足够信任周寂疆,只是偶尔会患得患失,梦里回到前世,那个二十有余鲜活周丞相,为了那份本不应该存在的虚伪肮脏的情意,死在阴暗巷子口冰天雪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