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寄疆要百般遏制才能防止自己失态,大笑出声。

奈何他二人马上就要剖心剖腹,阐述过往,却被人钻了空子,闯入。

不多时,船上剩余不过几个忠臣,齐连周率先叱沈家军,艰难将那些士兵推开了,拔剑,亲喝马背上周丞相:“周丞相你欲造反?”

三年前旧事重现,周寄疆不复弱势,眼神丝毫未动,只看谢池春。

前世周寂疆未辩解半句。

这世周寂疆对着他,懒散,笑说:“我只是玩玩,你相信吗?”他不说“臣”了。

谢池春抬眼,那雪白衣袍周丞相,眉飞入鬓,细长温和的双眼,不含杂质,清澈却深不见底,恍然当年,却又截然不同。

可下一刻,周寄疆五官分明朝他一笑。

周寄疆不需说话。

只这刻,心头轰然。

他说:“我相信。”

周寂疆就说:“我不骗你时你怎么也不信我,怎么我骗你了,就相信了。”

可见世人眼孔浅显,都是俗人,愚昧贪婪到透顶。

谢池春微怔,喉头滚动,只觉脸色火辣辣,每次周寄疆让他觉得回到当年了,却又及时给他狠狠一巴掌醒过神来。

他多么想要护住那仅剩自尊,在心间竖起层层堡垒,偏偏又在周寄疆态度软化那刻,溃不成军。

只因周寄疆又忽然来了兴致,他蓦然道:“你想要我骗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