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侯爷果真智多近妖。”周寂疆逐渐冷静下来,脑子里只剩下这一句话。

“这并不难猜。”沈清时道,“我只担心你。”

一句担心当真是发自肺腑,奈何碰上周寂疆,他本来惊坐起酒醒大半,如此,脊背又靠了回去,在床头,盖了薄被,轻轻道:“担心有何用?”

沈清时为人处世总是淡泊明志,不争不抢,要是他争了枪了,未必比谁要差。

沈清时只靠猜都知道他要在明日狩猎做些手脚,那么,天子越渊执政多年,未必不知道。

“明日争斗,不过是下注,赌罢了。”

想起沈清时一开始问他那个问题,事成之后要如何,他倒是没有细想。

这个小世界没什么值得他留下,那么修补完这个小世界bug,可能就回去了吧。

他看着沈清时,却觉得“走”这个字有些难以说出口,最后只道:“更深露重,沈小侯爷该回去了。”

沈清时闻言,利落站起身来往外面走,只是走到一半还是回过头来,遥遥望了龙床上那人。

周寂疆低着头,手边是一帕子咬了一半的红色酥皮点心,脚边是一堆古玩珍宝美酒,快把他埋在里头了。

他低头视线不知是在哪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整个人安安静静,看起来颇为孤单。

“爵位不宜太盛,太盛则危。”沈清时没忍住,打破这安静,沉声道。

“我知道。”

周寂疆回京时讥笑他微贱的那些人,现在都来拜见请求交友同欢。

要是普通人得被这荣华冲破头脑,可周寂疆毕竟跌过一次跟头,知晓什么叫做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因此才会推了赏赐功名,把准备狩猎之事交于齐连周处理。

到时候出了问题也不会寻到周寂疆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