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沈清时比沈家主要清醒太多,他不入仕,也并不想当什么侯爷。历史悠悠,朝代更替频繁,帝王将相如烟,谁也阻止不了一个王朝的覆灭,也阻止不了衰败。

何况为帝王鞠躬尽瘁不是沈清时性格,要知道,古来功高盖主,能有几个能好下场?

镇国大将军之名就已经够招摇,沈清时明白。

在此乱世,他能做,不过是护住沈家,大智若愚。

周寄疆想到这儿,微叹。

沈清时与谢池春不同。

谢池春是个权力欲极强的人,这也注定了他会不择手段往上爬,也因此,刀尖上舔血得来荣华富贵,也难免心下惴惴不安,谢池春此人,简直多疑敏感到了一种境界。

谢池春心底永远得不到安宁。偏偏那份安宁就是他最想要,正是因为不想恐惧不想弱小,他才会拼命往上爬。

“……”

周寄疆回到紫宸殿,本习惯了自己用晚膳,若是谢池春在场,他决计是吃不下。

却没想到今日却发现紫宸殿出现了两个不速之客,一大一小就坐在暖炉前,还搬了张小桌子,上面简简单单几个小菜,竟是民间普通老百姓小家里那种,在烛火暖光下,倒真有几分温馨。

这场景莫名像周寄疆以前幻想过的场景。

平心而论,周寄疆以前总想要和谢池春洗尽铅华,回到青城山。他还想过很多次,他总觉得年轻帝王在这种氛围里,锋利眉眼里总会柔和几分,尽管嘴里可能会是诸多不愿。

今日,真的被谢池春实现了。

周寄疆抿唇,天气太过寒凉,唇干涩破皮了,他舌尖有铁锈味,又闻到殿内油腻鸡腿味儿,一时反胃。

“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