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寄疆当时恍然。

他知道,谢池春的爱恨明明比常人要迟缓许多,所以他以为谢池春只是跟一个小孩吃醋呢。

却没想到谢池春爱恨迟缓是没错,偏偏占有欲与偏执,参天大树那样蓬勃生长。

后来周寄疆已经忍受不了。谢池春控制欲奇高,他会在丞相府安插眼线,到了最后,连周寄疆每日膳食,谢池春都知道一清二楚。

周寄疆当时催眠自己是因为谢池春爱他,结果猝不及防一个流放,打了他的脸。

“……”

谢池春真的是很擅长推开别人,还拥有摧毁一切的力量。

是以,周寄疆怎么也没想到有一日谢池春会对着他,说出让他对崽子好一点儿的话。

他对上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睛,往日一桩桩事串在一起,浮现在眼前,只汇成一句感叹。

“你也知道我恨你恨到钻心剜骨,恨到迁怒,甚至每日恨不得你去死啊。”

这种话不像是能从周丞相口中出来的,事实上周寄疆说出这句话,格外平静,平静到不正常。

他在忤逆帝王。周寄疆很清楚他在做什么。

他现在不是周丞相,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很清楚最后是个什么后果。

谢池春也愕然,注视着他。

谢池春看见了,面前的人,眼神淡淡,太冷静也太疏离,简直平静中带着疯。

“你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周寄疆声音平缓,他顿了下,那是他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