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有所思盯着周寂疆的唇。

可是周寂疆说话了。

谢池春无可避免抬起眼,跌进周寂疆的眼,那里,不似从前,只有一片荒芜。

他一下子从幻梦里苏醒过来,意识到一个事实。

他亲手把年少时遇见的人毁了。

谢池春每一寸滚烫起来的血肉,一点点冷了,后知后觉发现,周寂疆看向他,眼睛毫无光亮,干涸了。

没有人熠熠生辉,周丞相也不例外,他遍体鳞伤,变得平庸。

谢池春爱他,所以觉得无所谓,他仍旧会一如既往爱他的平庸。

可别人不会的。

“我已经这样了,”他低头看向他残破右腿,也清楚看到糟糕透顶的自己,“你要京都众人都看见我这个昔日风光无限的丞相,被打上奴印,瘸了条腿,卑躬屈膝、摇尾乞怜吗?”

谢池春不是问他,到底是厌恶谢池春这个人还是厌恶京都吗?

很显然。

周寂疆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