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周寂疆勉强挣开些,鼻腔涌入新鲜空气,他终于找回自己的嗓音,在鹿孤舟耳畔,道:“没关系。”他反过头安慰别人。

鹿孤舟身体一震。

“我想去看海,就现在,开车去吧。”然后他真的很真挚,说这句话。

疯子都觉得他疯了,都长尸斑了还说这种屁话。

可周寂疆说,他真的很遗憾,吞安眠药那晚意外死了,没见到潮起潮落,初阳升起。

周寂疆说,没道理这次他还见不到,对不对?

鹿孤舟说:“对。”

好像被他洗脑了,鹿孤舟竟然真的大半夜听从他的话,拿了车钥匙,去别墅车库里,接了周寂疆,驶去海边。

淅淅沥沥春雨打在车窗外,周寂疆坐在副驾驶,指尖描绘着雨的模样。

他们原先要去机场去国外看海,如今,各种原因下,他们只能在国内最近的地方看海。

车一刻不停在深夜里行驶了几个小时,周寂疆靠在车窗边听着雨声昏昏欲睡,偶尔醒转,偏头就能看见鹿孤舟锋利侧脸,他眼白明显有红血丝。

后来鹿孤舟把他叫醒了,他们到了。

他穿着单薄,就松垮一件卫衣,鹿孤舟给他披了件西装外套,牵他下车 往海边沙滩上走去。

眼前黑漆漆一片,夜风裹挟着海水的味道,从他们身侧奔腾而过,卷来雨水刮在脸上。

雨也越下越大,远处看周寂疆都分不清哪里是海哪里是天。

乌蓝海水汹涌击打着沙滩,狂风大作,明显天气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