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又要在这种时候,告诉我,世界上只有你爱我也只有你能够救我啊。”周寄疆最后都笑了。

大抵是笑得不够好看的,鹿孤舟低头注视着他,撑着伞,沉默着,面无表情。

周寄疆笑着,直到僵硬了,笑都冷了,鹿孤舟说:“你亲生父母那件事,不是我。”那只是巧合到极点的一场意外。鹿孤舟那时候知晓,甚至也想过要处理那对糟糕的夫妻。

迟来的辩解,就像是放久了,坨掉的面。

周寄疆问他:“为什么啊?”

明明那晚最后一通电话周寄疆都问过他,是不是他干的。

鹿孤舟沉默好几秒,终究没有回答,其实他可以辩解,可开口,最后一句话执拗到可怕,他说:“永远也不会放过你。”

所以为什么不辩解啊?

周寄疆有时候了解他,却有时候始终觉得他看不懂他,就像是现在,鹿孤舟还是沉默着,一言不发。

周寄疆突然明白了。

“因为你那时候太生气了。”周寄疆想,那是生气到什么程度呢,是生气到鹿孤舟打电话来威胁他要把谈恋爱的事情告诉周奶奶,告诉她的孙子是个彻头彻尾的肮脏的同性恋者。

鹿孤舟那时候是个富贵地出来的恶劣小少爷,破落了,也藏不住金钱养起来的骄纵傲慢。

鹿孤舟习惯性把人踩进泥沼,就像是一句犀利深刻的话——

打断你的腿,再给你一副拐杖,然后告诉你:没有我,你连路都走不了,所以你要懂得感恩。

因此,鹿孤舟不吝啬认下任何莫须有的罪名,尽管,他实际上做不出那些事。

“……”

沉默下,鹿孤舟舔了下干涩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