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几分钟护工就很快有别的事要忙,走开了。

周寂疆就坐在周奶奶病房前那道走廊里的长椅上 门上有一个玻璃小窗,门半掩着,他就透着那道缝隙静静地望着周奶奶。

那个耄耋的老人并不喜欢多说话了,她本来与庄荣白说些体己话倒也十分好,能排解病魔缠身的苦痛与煎熬,可后来她也不知道从哪里得知她的孙子周寂疆已经过世了……

自打那儿她就不太爱说话了,一直仰卧,眼睛呆呆望着天花板,好像有透视眼,透过天花板就能看到什么似的,也很像是在等什么人回来。

护工也跟周寂疆说过,说周奶奶如今年纪大了,又重病,总是说些胡话,说她孙子周寂疆年纪那样青,怎么可能会犯那种自杀的错误?

“可您孙子有抑郁症啊。”

“那我家周娃儿也不可能抛下我不管哩。”周奶奶每次都用这句话反驳。

她说着疯话:“总有一天我家周娃儿会回来找我。”

“……”

周寂疆在医院从早晨空坐到傍晚,期间他本来还闲着没事想着要不要去做个体检,结果刚去测了体温,医生低头瞥了眼温度计,目光一定,没多久微微睁大眼睛用一种不可置信目光注视着他,随即支起上半身探来还要给他测一次。

周寂疆问医生是不是温度计坏了,让他换一个再来,医生便转身去取,趁着这时间,他就拧开门把手逃出去了。

他跑到了阴暗的楼道里,满鼻子都是消毒药水与灰尘味儿。

周寂疆也是在此刻才能清晰认识到他可不是常忆南,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他已经死了,确实是个死人,连正常人体温也没有,更没有办法再合理存活在这个世界里。

结果他可能演着浪子人设演傻了,居然松懈下来警惕,还去体检。

周寂疆低头,明明他跑动这样快,运动过量,他胸口心跳应该无比剧烈,呼吸也带着热,可是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