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金钱两个字就是维系两人关系的唯一纽带,如今,纽带被剪断了。

鹿孤舟以为“常忆南”会很快回来,毕竟享受了荣华富贵的狸猫很难再跑进乡野,它哪怕再烈性野性,也总会为现实俯下头颅。更何况“常忆南”只是个青春又不谙世事的男大学生。

他甚至想好了,“常忆南”到时候回来,他会警告“常忆南”不要企图代替周周的位置,不要企图不该得到的东西,然后让“常忆南”乖乖待在他身边。

待在身边做什么?鹿孤舟不知道,他只记得除夕那晚寒风凛冽,青年瞳孔浅淡望着他,扶着他的腰身喂他热水,搭在他手臂传递过来的温度。

那温度是自从周周死后,鹿孤舟未曾感受到的。因着这温度,他甚至想。

养“常忆南”,总归就是添副碗筷的事情。鹿孤舟说服自己,就像是养狗那样,他可以揉弄,可以玩闹,仅此而已。

可是鹿孤舟计划好了,别墅门前空空落落,堆了落叶,许久没有人踏入这里,甚至“常忆南”没有给他打来一个电话。

“常忆南”是普通家庭出来的孩子,住入别墅,除了精神层面要当替身之外,几乎是被他养太好了,堪比麻雀飞入了黄金窟。

按理说,“常忆南”离不开给他优渥生活的鹿孤舟,可事实是,“常忆南”确实十几日没有来见他了。

他没理由感到一阵心烦意乱。

尤其是在某一晚,他在周周留下来公司里忙完工作回别墅,踩着疲惫缓慢的步子,盯着门前落叶,推开那扇空空荡荡的门时,这种感觉达到了鼎峰。

他忘记他当时是怎么拿出手机,然后寻找那个手机号码,就这么盯着,十几秒。

他突然就想拨通电话,听听对面在做什么,或者说,他可以承认上次确实说话过分了。

“常忆南”不只是只会靠嗓音赚钱的废物,他年轻、俊秀,在除夕夜缓慢俯身靠近拥抱住他的身体,热烈又温柔,不知道为什么,鹿孤舟根本拒绝不了他。

甚至,鹿孤舟与他有着热度的身躯,丝丝紧贴,鹿孤舟陡然,心脏怦然。

身体骗不了人——他仿佛等这个拥抱,等了很久很久。

所以鹿孤舟在散着光的手机屏幕上停滞十几秒,还是指腹下压,拨通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