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寄疆额头青筋蹦了两下,忍耐着,还是调转方向。

只不过他没有回别墅,而是去了最近的一个药店,买了胃药,借了杯热水。

长夜漫漫,鹿孤舟就坐在路灯下的长椅下,脊背弯曲,周寄疆接近他给他喂药的时候,难免触碰到他,每次鹿孤舟就像是被碰到尾巴的豹子,手臂覆着薄薄一层肌肉,绷得死紧。

可是周寄疆都觉得他要被推开了,鹿孤舟还是没动,竟是罕见忍耐下来。

看来也不是完全封闭内心了啊。

周寄疆低眸,将他神情尽数收之眼底,然后撇开眼,让鹿孤舟静静缓和他的胃痛。

本来针尖对麦芒的两人竟然也和谐在这除夕夜,肩并肩汲取着温暖。虽然鹿孤舟吃了胃药就很快缓和过来,离他远了些。

周寄疆张开手指还握着鹿孤舟喝过的一次性杯,热度一点点传递到掌心。

现在是除夕夜,温度还是有点低,风呼呼的吹,别人吃年夜饭呢,外面都没几个人,只有他们两个怨种坐着。

周寄疆有出神的习惯,他安静时感知不到外界,自然也没想到鹿孤舟的目光不知何时落在他面部,也不知道鹿孤舟心里所想。

安静时,他侧脸沐浴在黄色路灯下,模糊了五官与棱角。这张脸的五官锋利而有攻击性,浓眉大眼,剑眉星目,跟周寄疆是完全不一样的类型。

明明是不一样的两张脸,瞧着竟是很像周周,有骨子里特有的,俊美清雅的仪态与风度。

“谢谢。”鹿孤舟突然说。他胃病是在这半年来才得的,却是第一次吃别人给他买来的胃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