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头，发现那清冷仙君就那样低垂着眉目，指间攥住了他一缕黑发。

目光却停滞在他尾鳍，那处曾经断了，血肉模糊，而今已然愈合。

可冰蓝色纯粹无垢的龙尾，却永远留下了浅浅疤痕。

周寂疆已经不在意了，可是旁人却会后知后觉心疼。

池长离指间不自觉缠绕那绺黑发，愈来愈紧。

“你到底想做什么？”周寄疆轻摆龙尾，全数遮住，又皱眉问他。

池长离松开手，那绺黑发又垂落周寂疆肩侧，不经意间蹭过，勾起痒意。

万年不动声色的长离仙君，面对他，竟是罕见局促:“你不是说，想看我吗？”

“？”周寂疆。

面前的清冷仙君俯身靠近他，缓慢抬起玉指，根根滑过那破损面具，他胸膛起伏得厉害，指下还是未下定决心掀开。

周寄疆就知道了，无论他想看什么，池长离都会给他看。

哪怕现在池长离心中一番天人交战，骨子卑劣与惶恐不自觉就跑了出来，怕周寄疆看到他面具下的模样会露出厌恶与震惊的眼神……

他指尖发颤，“嗒”一声，就要揭开那道面具。

可是周寄疆覆在他手背，按住了他，面具顺着力度陷进面颊，凹陷，好似在皮肉里生了根，再也无法摘下。

池长离怔怔低眸，目光从那极致苍白的指节，愣愣回到面前龙族的清俊面容。

仍然面无表情，眼神冷淡，说:“不想摘就永远不要摘了。”

池长离心中莫名恐慌，他低低带着祈求:“我心甘情愿的，我愿意的。”

他就要去掰周寂疆手指，可是身前人先一步如避蛇蝎，撤开了手，等他僵在半空，周寂疆淡淡出声，声音在他耳畔清润又低醇，尾音略沉。

“我不想看了。”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