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寂疆静静听着,等着这个时刻。

然而只不过是一瞬间,枪声响起。

“嘭!”

那个士兵应声倒地,心脏中枪,血涌了出来,在脏污的地面染出血泊来。

距离周寂疆很近,血溅在他脸颊,却还是滚烫的。

这滚烫几乎灼伤了他。

周寂疆仿佛灵魂出窍,怔愣低头,望向那个死去的士兵,那士兵眼里甚至还有希冀,他还盼望着周寂疆答应他出境……

只是这光一点点在眼里熄灭了。死不瞑目。

耳边是一声又一声枪声。

随即就是其他士兵,一个接着一个倒地,变成了一具失去意识且只会流血的空壳。

周寂疆回过神来时,那人已经缓慢走到他身前,高大身躯笼罩下一层阴影,将他彻底覆盖住了,堵在了逼仄的巷子深处。

杀人对于雁寒声是件特别微不足道的事。

他手里还拿着漆黑的□□,面无表情,小心低下眉目,一点点用粗糙的指腹去擦周寂疆脸上的血迹。

周周不喜欢血腥气的。

周寂疆罕见没有动弹,只是脊背僵硬,像是木头。

面颊斑驳血迹越擦越乱,越擦越脏。

可雁寒声还是要擦,魔怔了似的,握着他的下颚,非要把他擦得洁白如玉才行。

“擦不干净了,”周寂疆终于皱眉,他避开那只手,脸颊已然红了片,说,“你弄疼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