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做了,你心里的愧疚就能削弱吗?”周寂疆推开他,拖着腿继续往上走,每一步都生疼,如人鱼刚刚学会了行走,在刀山火海里煎熬。

谢庭寒闭了闭眼,忽而叫住他:“我知道你刚才做了什么。”

周寂疆脚步一停。

他缓慢转头,对上那人幽幽的黑眸,如星星坠入了微波粼粼的湖面,谢庭寒这颗星星只为他而堕落。

周寂疆晃了下神,然后扯了下嘴角。

原来真的有人会做到对你好就付出一切,对你坏就让你生不如死。这种极端,偏执病态,不正常,却又显得极其稀少。

“重活一世,我不知道我那些年里有多想你,”谢庭寒低下来头,近乎语无伦次对他说,“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对我怎么样都可以,我甚至想要你杀了我,但是我怕脏了你的手,你那么干净跟我一点儿也不一样……”

“……”

夜雨吹打着窗,风掀起窗帘一角,带来浓重的寒意。周寂疆目光定格在窗外那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湖面,忽而道:“就像是首都市中心私人医院里那样,你还奢望着我会信你的鬼话吗?”

谢庭寒胡乱摇头:“我没有,我真的知道错了?”

“你真的知道错了?”

周寂疆注视着他,眼睛一如既往淡然温和,又似乎隐藏着其他什么东西。

“你如果真的知道错了,那么在首都市中心私人医院里,我问那些话,你就应该一字一句给我解释清楚,而不是继续你所谓的欺骗。”

伴随着谢庭寒蓦然抬眼,茫然失措。

“为什么不保护我?”

“你对我做什么了?”

“只是这样?”

在首都市中心私人医院一开始的相处还历历在目,周寂疆每次睁着复杂而温柔的浅色眸子,问他这些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