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庭寒沉默几秒,双腿离开了床面,脚踩在冰凉地面,不顾一切往外走。

这架势,谁也拦不住他拔手背上那打点滴的针。

病人心急了自个儿拔针,要是处理不好,血通常会涌出,弄脏一小片手背皮肤。

周寂疆学医也正儿八经在医院当过医生,他偶尔能听到护士吐槽说,这种病人最讨厌,麻烦且事多。

“庭寒,别动。”周寂疆习惯性脱口而出。

侧对着他的高大男人已然站起身来,后膝窝抵着床栏,微屈,即将踏出那一步时又停住了。

病房灯光微弱,照耀着周寂疆愣住又百般变化的复杂神情。

少年时期周寂疆一步步死跟着谢庭寒,外人调侃谢庭寒给人脖颈无形中套了缰绳才那样死心塌地,谢庭寒都是一笑置之。

周寂疆并不在意,他仍在每次谢庭寒即将做那些出格又罪恶事情时,经常喊着:“庭寒,别动。”

谢庭寒嫌他烦,后来周寂疆死了,他后知后觉,那是善意管制,不然他在成为那颗天王巨星之前就会化作流星狠狠坠落。

他也发现,那根无形中缰绳分明不在周寂疆脖颈上,而在他身上心脏上,永远套牢了。

戾气深远时,每次回忆起这句话,这根缰绳就会收紧,绞得他生疼。

却没想到无数个难眠昼夜之后,他还有再听见这句话的机会。

这刻,男人头发鸦黑,似是不可置信,他缓慢转过来俊美的脸庞,狭长凤眼携着晦涩光亮,不知是喜是惧。

“周寂疆?”他唤着全名,一字一顿,声线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