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双方灵气绝对不对等的情况下,长老们不会用灵力去惩罚那些弟子,他们凭借自身威信与威望,去让那些弟子对他们服从。光单单一个眼神,就能让那些半大的少年们感受到无尽的恐惧。

几百年过去了,什么妖魔鬼怪没见过,就这几个涉世未深的毛头小子,长老们有的是法子让他们屈服。

那些弟子在长老棘寒的目光下根本抬不起头,他们艰难地忍受着这里的每一分每一秒,再也不似最开始那般肆无忌惮,就连课间都是静谧无声,整个雅堂相较于昨天简直判若两堂。

长老还是静心坐于高堂之上,闭目凝息,好像下方发生什么都与他无关。

直到下一次课业按时完成之后,弟子们才能在长老面前缓上一口浊气,但这让他们心有余悸,剩下的课业全然不敢像在三垣峰上那般随意对待。

“仲兄,仲兄!昨天笔记做完了吗?完了,我又忘记做了!”

“先生又布置作业了吗?这下完了,一下课我就跑了,根本不知道啊!那雅堂简直不是人能待的地方,先生坐在上面,我光看着就感觉阴森恐怖。”

“课业繁杂又生涩,这完全是在刁难我们嘛。我们在三垣上都不写这些东西,符文咒术,一个比一个生涩拗口,佶屈聱牙,这哪能一天就能做完……”

“别抱怨了,还是快想想怎么办吧……”

一片苍翠青竹林里,几名弟子怨声载道地抱怨昆仑山上长老毫无人情,课业堆叠如山,也不知从何处下笔,各个抓耳挠腮,口含苦水,面对长老们留下的课业,只觉得万丈大山压在身上,沉重地让他们喘不过气来。

“赵兄,前些日你不是从徐钺籍那里借到了他的课业吗?要不这次,你再去借来看看,让我们大家观摩观摩。”一弟子出主意道。

“这……不太好吧,一次两次还好,多了人家肯定也不愿意借了。”这位弟子是远修峰弟子,名叫赵捷。

上昆仑山之时,他站在徐钺籍身侧,那九首伸到徐钺籍身前之时,他差点被吓破了胆。但他看徐钺籍却无动于衷,平静如常,便心生佩服,入山后找他说了两句话,这才和徐钺籍相识。

他和徐钺籍也没有熟到那种地步,一次两次倒还好,次数多了,总归不妥。

可是现在除却找徐钺籍相求,他们确实没有半点办法。徐钺籍每次课业都能得到长老重赞,完成速度之快,效率之高,全然不是他们能所达到的水平。

但徐钺籍此人极其不好相处——这是他们看来。

因为自上山以来,他们从未与徐钺籍交谈过半句。按理来说,三垣弟子上山求学,本身相互之间就有股照应之心,不自觉地就想跟对方推心置腹,熟络起来。

但他们见徐钺籍好像从来不需要什么朋友,任何事情他一个人都能做好,而且能做的十分完美。恐怕到现在为之,能跟他说上话的,也就是沧鸣派谢家双子和赵捷了。

“赵兄,你肯定也不想看到我们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是不是?为了大家,你就再牺牲一次吧。”其中一名身着金劲对襟窄袖长衫的弟子哀求道。

通过服饰便可观出,此为三垣正仙派弟子。正仙派当年在三垣上也是举足轻重的存在,只是近百年来,正仙派中长老们随性妄为,内乱不断,各个长老仙尊明争暗斗,想要一掌全派,只是斗了这么多年,各个势力丛生,但也没有斗出个所以然。

那弟子名叫薛淇,是当今正仙派掌门大弟子,也是他的亲儿子。他从小就是泡进蜜罐里长大的,何时受过苦,来到昆仑山后整日受长老们训斥,他早就受不了了!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他再怎么吵闹任性,在地上撒泼打滚,也没有人来‘宝啊’、‘儿啊’将他抱在怀里一顿哄,有的只是长老对他冷眼相待,同门师兄笑话他,“这么大了还如此任性,赶快起来吧。”

所以这次他也任性地对赵捷说道:“好师兄,你就再帮这一次吧,我相信其他师兄也是这样想的。”

周围人当然也想让赵捷再去一趟,只是他们都不好意思拉下这个脸,现在既然有人说了,那他们便也跟着复合:“是啊,赵兄,你再去一次得了。”

“赵兄,只有你能就我们于水深火热之中了!”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身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赵兄,你不也是没完成嘛,你去借到了,那咱们不共同获益嘛。”

赵捷蹙眉想了想,心中权衡了利弊,咬咬牙道:“行,我去。”

第26章 蝇头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