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少师徐朗是他的启蒙恩师。

从来没有一个太子是只有一名授课先生的,就是普通皇子也不止。

但因为他“体弱多病”,不宜劳累,连徐朗能被允许入府授课的时间也不多,更不用说为他另添授课学士了。

如今,更是连徐朗都不让都不让进了。

“是……”微顿,“殿下,张先生不日将至京城,可要安排进燕国公府?”

“不,”李穆眼中火光一跳,“让张先生入顾氏族学。”

齐州张氏虽隐世多年,于士林中仍声名赫赫。

徐朗与张氏有些渊源,才请得张氏子弟出山,教授他治国安民之策。

原本计划是将人暗中送入太子府,如今太子府是进不去了,却多了一条更合适的路。

想到这里,李穆不由弯了弯唇。

这个小姑娘似乎总是这样,一面打乱他的原计划,一面又补上更好的选择。

譬如他原本住在西偏院,也是经过事先挑选筹划的,还费了不少功夫将密道打通过去。

但唐二小姐为他看中的这处旧庭院本来就有密道出口,甚至更僻静一些,若不是她坚持,以他奴仆的身份真住不了这里。

又譬如这次,张先生入太子府则凶险,入燕国公府又失之刻意,却恰恰好,唐二小姐要带他进顾氏族学……

……

入学的日子定在了四月十九。

笔墨纸砚、侍女书童,什么都准备好了。

然而到了四月十七这一日,顾家突然来人说——

“昨日孙老先生告了老病,回乡去了。”

唐小白惊讶极了:“不是说孙老先生在故乡无亲无故了吗?”

“说是收到乡老传书,称找到了他侄儿失散多年的女儿——”为了这事,是顾家大舅母亲自来了趟燕国公解释,“孙老先生的兄弟和侄儿都没了,就剩这么个侄孙女,所以不得不走。”

听着也是没办法的事。

唐小白叹了一声,很是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