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他不停地干呕,却什么都呕不出来,生理性的泪水从眼角滑落,一滴一滴砸入土中。

最终,他气力耗尽,靠着那翠竹,颓然地坐了下来。

“……好累。”

江岁寒骤然听到这一句,再之后,安静如初。

他不由得奇怪,原以为温不昧与曲闲仇深似海,被那样毫无尊严地折辱后,一定会恶毒地诅咒仇人,诅咒曲闲下十八层地狱,可是,什么都没有。

难道,回忆出问题了?江岁寒困惑地想。

温不昧被折腾了一夜,精疲力竭,他闭着眼,手指探到衣带最隐蔽的角落,轻轻搓了几下,勾出一个小小的物什。

江岁寒一见到,就僵住了。

那是一朵梅花,清绝出尘,洁白如雪,似被什么特殊的法术处理过,始终保持着微微凋零、却没有彻底谢去的状态。

温不昧将它贴在唇边,动作很轻很轻,神色里难以言喻的虔诚与情动,比面对曲闲时真实一百倍,一千倍。

江岁寒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画面。

他记得,温不昧曾说过,他看着他的母亲被曲闲活活打死,他硬忍着,一滴眼泪没有掉,可是现在,他哭了。

翠竹下,温不昧将自己的脸连同那朵梅花埋在怀里,双肩耸动,哭得难以自抑。

“对不起,公子,你要我多做善事,行医救人,可是……我却变成了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