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祭典开始后的结界, 等闲者不得靠近。

“阿洛, 你怎么样,没有受伤吧?”江岁寒御剑上前, 站在结界外的萧洛身边。

“没事。”萧洛摇摇头,目光紧紧盯着结界, 皱着眉, 一言不发。

滔天水墙的另一边, 鲜血淋漓,猩红色的液体落到水里,立刻被吞噬得一干二净,那原本站着的人影,已经双膝跪地, 身上的血肉, 被无数把水刃纠缠。

“他在干什么,他疯了么?”江岁寒声音微颤, 浑身控制不住地发寒。

“可能吧。”萧洛稍作沉吟,低声道,“温不昧失去了你这个祭品, 无奈之下, 只好用自己代替, 毕竟——师尊, 你怎么了?!”

其实, 江岁寒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怎么会在面对归墟的瞬间, 身魂分离。

他好像又回到了百年前,那个细雨霏霏的信州城里。

江岁寒站在巷子口,看见两个人并肩走来,他们撑着唯一的一把伞,有说有笑,分外和睦。

“公子,晚上想吃什么鱼,我给你做。”

那时,阿九还是江氏医馆的学徒,一手拎着条新买的、还活蹦乱跳着的鲜鱼,另一手撑着油纸伞,视线偷偷地瞧着身边的人,笑意满得快要溢出来。

“咦?”江岁寒闻言歪了歪头,颇惊奇地看他,“阿九,你学会做菜了?”

“嗯……嗯。”一见他回头,阿九脸就有点红,含糊地应了两声,眼神乱糟糟的不知道往哪飘,“上回的西湖醋鱼,我看你吃得挺开心的,就稍微学了学,公子,你不嫌弃的话,其实……”

他将那尾活鱼提起来,手忙脚乱,仿佛遮掩什么,不过,他忘记了自己打伞打得偏,一大半都罩在江岁寒身上,一路走来,那活鱼在雨里闹腾得正欢,往起一提,刚好一尾巴甩过来,给他脸上结结实实地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