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苍穹派萧公子在吗?”礼堂上首,传来中年人威严洪亮的问询。师徒二人一抬头,见是大长老薛朔正对着他们微笑。

一场血色婚礼,扳倒了百年来的夙敌,薛朔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多年淬炼出的老成持重较 淌 症 哩快藏不住了,眉眼间尽是喜色。

听他叫自己,萧洛虽觉奇怪,但还是不失礼数地起身回应:“薛长老,萧洛在。”

薛朔坐在正中央的宗主之位上,笑着说:“今日天榜大会终局,擂台上萧公子技惊四座,薛某看见了,心中颇有爱才之意,恨不相逢再早些,却让萧公子这样的奇才入了别家门下,藏雪圣君,薛某真是好生羡慕啊!”

“……”

“???”

江岁寒一头雾水,不知这姓薛的耍什么花招,明明一个时辰前还在怨恨萧洛伤他儿子之事,现在又是哪门子?

敌不动我不动,江岁寒扯出一个假笑,假惺惺道:“薛长老过誉了,其实小徒萧洛七岁入门,根骨悟性差得一塌糊涂,没一个看好的,都说我收他为徒可惜了,可我以为呢,既然做了师徒,就是命定的缘分,就算阿洛天资极差,我也不能弃他不顾。可谁曾想,也就是一年前,阿洛突然不知哪根筋打通了,先前的努力厚积薄发,一下子突破了数个境界,有时候,连我这个做师尊的都琢磨不透,都是运气罢了。”

他言外之意很简单,姓薛的,你现在看我徒儿能耐,觉得爱才,十年前真塞你手里的时候,你躲还来不及。

吃了一软钉子,薛朔也不恼,依旧笑眯眯地:“原来如此,那藏雪圣君真是天生的好福气,薛某羡慕不来,要么这样吧——”

他话锋一转,忽然勾手招了招旁边侍立的胡秦:“秦儿,你三年前便已拜我为师,转投我门下,我却至今都没机会正经地指点你一次功夫,择日不如撞日,你这便与苍穹派萧公子切磋一局吧,一是看看你的剑术底子,二是为了给大伙压压惊,三么。”

薛朔话音一顿,缓慢温和地道:“薛某虽使剑,但在刀的用法上也稍微有点造诣,萧公子夺得天榜头名,可那把作为战利品的破邪神刀却迟迟未曾露面,不光是薛某,想必在场很多爱刀的道友们,都好奇得紧吧?”

他这一问,别说那些好奇的人了,就是本来不好奇的人,胃口也被吊起来了。

“哎,传说啊,那破邪神刀乃是四千年前一位大罗金仙飞升后,遗留在人间的佩刀,镇在邪魔戾气最深重的海底,保方圆千里的海域太平安宁!破邪刀灵不死,在东海附近化为了水神,那一带经常有渔民说,黎明出海的时候,曾在大海深处看见过一名妙龄女子,只要有她在,风平浪静,海妖水祟不敢作为。”

“可刀兵终归是凶器,常年镇在某处,会改掉附近的风水,使鬼物生发,无涯宗祖上有位大能,历时十年,在东海上重新布置了降妖法阵,将那破邪神刀收走了。”

“真有这么神?那我倒是想开开眼界了,不知这破邪神刀到了萧公子手中,还能不能召唤出那水神刀灵了……”

礼堂上一时间议论纷纷,十有八九的人,倒是忘记了温、曲夫妇的悲剧。

不得不说薛朔这一招转移视线用得不错。

“阿洛,”江岁寒眉峰微颦,直觉对方不怀好意,可不及说什么,胡秦已经手持灵剑,前来邀战了。

“藏雪圣君,晚辈今日与萧公子一战,虽是败了,却并非心服口服,您能否允许我们再战一场?”这不久前才背师求荣的叛徒,这会儿笑得一脸坦荡,不知道的,真以为他多么光明磊落。

江岁寒看看四周,果然都在盯着自己这里。

“阿洛,既然胡秦这么诚心求战,大家又都好奇破邪神刀的威力,你就与他切磋几下吧。”他拍拍萧洛的手背,淡淡道,“记住,和气为上,点到为止。”

“是,师尊,弟子记着了。”萧洛微一颔首,提椒???????汤刀步出一步,向胡秦抱一下拳,抬手面向殿外,“胡公子,请吧。”

“多谢。”

……

二人约战地点,定在天榜大会还未撤去的擂台上,四面燃着四根长明灯柱,映得夜空亮如白昼。

萧洛站在擂台西北角,与东南角的胡秦遥遥相对,后者执了一简单的请战礼,随后便旋风一般携剑攻上前来。

胡秦来势不弱,剑锋卷得四周风声大作,萧洛不愿与他正面相碰,挥刀抵去他的灵力,一个燕跃避了开来。

“萧公子,要战便战,一味躲避,岂是大丈夫所为?”胡秦冷冷一笑,反身又是一剑杀招!

剑锋冰冷,直取对方咽喉,萧洛旋身横刀挡了开来,刀剑交锋之际,从虎口到手腕竟有了微微的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