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稠的黑血从他口中溢出,淅淅沥沥地,落在寒气森森的水面上。

“师尊!”变故来得突然,萧洛目眦欲裂,纵身入水,将人捞进怀里,甫一触碰,心都凉了——怀中的身躯,冷得像一块冰。

小洛凄厉的叫声在树枝间传开,回荡在蔚然深秀的丛林中,久久不能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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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长老今日炼一味新药,炼了数炉未果,正就地坐在火烧火燎的丹房里,道袍敞着,披头散发,头顶炸起的几根呆毛,像极了暴躁的鹌鹑。

他摇着把毛没剩几根的破羽毛扇,越摇越上火:“逆徒,给老子报数!”

丹炉旁边,兢兢业业守着的楚越溪捧着本卷册,字正腔圆:“红景天三钱五文,雪见草一钱七文,徐长卿五钱八文,龙葵草一两五钱六文……”

正念着,咣一声丹房门开了,凛冽的寒气呼地灌了进来!

“哪个小兔崽子进门不通报?!”奚凌暴跳如雷。

“阿,阿洛?”楚越溪正对着大门,看清他手里抱着的人时,一脸懵逼,“五师叔这是怎么了?”

来人正是萧洛,他抱着奄奄一息的江岁寒,顾不得礼节,一头朝地上的火爆鹌鹑扎过去——

“四师伯,我师尊练功走火入魔被反噬了,你快给他看看!”萧洛语声焦灼,隐约中竟带了一丝哭腔。

奚凌也意识到事态的重要性了,收了收他那要命的脾气,起身火速查看。

江岁寒苍白如纸,全无血色,在玄黑衣袍的覆盖下,五官潦草得像一幅白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