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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抓起外套,去了常去的男同酒吧,一顿发泄。

蔡新宇不会知道,林屿以前不与他反抗,因为他没办法逃走,没有钱给姥姥治病。

他的世界只有姥姥一个亲人,为了她,林屿可以做任何事儿,受一切委屈。

但是姥姥已经走了,他不会顾及什么了,他会拼尽力气和蔡新宇对抗,最坏的结局,就是一命抵一命。

对于一个想要自杀的人来说,这都无关紧要。

用自残的方式逼退蔡新宇,林屿手里的刀子“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被水冲刷的伤口毫无知觉,他好像感觉不到疼一样,缓缓蹲下,抱紧自己,双目呆滞。

失去至亲的伤痛远远大于皮外伤。

林屿脑海里都是姥姥在病床上咽气前不舍得不放心的胡言乱语,和大颗大颗浑浊的泪,从她已经不清明的眼睛里决堤一样地流出来。

那些泪像是滚烫的硫酸,把林屿腐蚀到体无完肤。

“姥姥,姥姥你可不可以再多陪陪小屿啊,姥姥,你不要走,不要走。”

林屿绝望。

姥姥彻底没了呼吸,心电图成了一条直线,发着平缓毫无情绪的那声“滴——”狠狠地把林屿抛进了不停下坠的深渊。

所有的光在那一刹那熄灭,所有的一切在他面前化作黑色的粉末,被杂乱的风吹散。

姥姥的样子他怎么都拼凑不起来,姥姥她再也不存在了。

林屿想要大声地哭,大声地喊,可最终他什么都没做,抱着姥姥的尸体沉默着,谁也拉不动。

蔡新宇当时骂个不停,“你给老子松手!你抱着死人晦不晦气!?”